蘇如意滿不在乎的將雙手抱在胸前說道:“說說又怎麼了,反正又沒外人!”
“難不成,你們兩個還能去官府告發我去嗎?”
說完,她又看向朱壽和朱聰:“還是說你們兩個要去告發我?”
雖然蘇如意的話相當犯忌諱,但理卻是這個道理,所以身為皇子的朱壽和朱聰臉上也沒太大的表情。
朱聰思慮片刻之後,沉聲說道:“這兩年天災不斷,外部又有強敵虎視眈眈,所以今年為了安頓一年,朝廷特意去找那些韃虜議和,可誰知,這些蠻夷不講信用,拿了貢品卻又揮師進犯,當真是可惡至極!”
朱壽聞言不以為然道:“我早就說過,蠻夷之言根本不可信,要我做主,便將朝廷全部的稅收全都砸到軍費上,訓練一支戰無不勝的騎兵,一舉擊潰那些韃虜,讓他們再也不敢揮師南下。”
和朱聰的虛心內斂不同,朱壽鋒芒畢露,揮斥方遒,說話間,大手一揮,似乎背後便有千軍萬馬任他驅馳。
聽到二人的答案之後,劉淩並不滿意,他最後又將目光看向蘇元寶,這家夥可是主動要來見見世麵的。
劉淩挑眉問道:“元寶,你怎麼看?”
蘇元寶愣了一下,然後指了指自己道:“我嗎?”
劉淩點頭。
這次,蘇元寶沒再怯懦,也沒再結巴,他一番思慮之後,說道:“我聽村裡的老人說,北方多草原,那些韃子們生下來便要學會騎射,隻有這樣才能活下來。”
“而我們大周的人,生下來學會的是種田,隻有富庶人家的孩子才有可能學習騎馬。”
“所以,我們大周人想要和韃子們硬碰硬,顯然是不太行的!”彡彡訁凊
聽到這話,朱壽頗為不服,他說道:“當年太祖爺以三萬騎兵對陣蒙古十萬鐵騎,並將其擊潰,讓他們五十年不敢南下劫掠,如此你又作何解釋?”
蘇元寶聽後又沉思了良久,最終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太祖爺是怎麼做到的,但我知道現在的大周,沒人能以三萬騎兵去擊潰十萬蒙古鐵騎。”
“不然的話,咱們大周也不至於向蒙古和女真求和了!”
蘇元寶的話不急不緩,說道朱壽耳朵裡,卻讓他抓耳撓腮,他想要反駁,卻又不知說些什麼。
畢竟真實情況確是如此,若真的打得過人家,那早就打了,還費什麼話!
一邊的朱聰見兄長吃癟,他便上前道:“隻要我們整頓好內政,再韜光養晦十年,定然能夠訓練出比蒙古,比女真部落還要精銳的騎兵部隊,到那時再戰不遲!”
蘇元寶聞言依舊搖頭,他說道:“我們就算擊敗了他們一次,可我們的人,也守不住那茫茫草原,用不了多久,他們還是會成長起來的。”
“那就徹底將他們殺光!”朱壽殺氣十足道。
蘇元寶並沒有再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對於蘇元寶的回答,劉淩還是比較認同的。
在機關槍沒有發明之前,農耕民族對遊牧民族,天生便是被動的。
遊牧民族能夠憑借騎兵的機動性肆意入侵,而農耕民族大多數時候隻能被動防禦。
縱觀華夏曆史,能夠以農耕民族反擊遊牧民族的時代,似乎也隻有秦皇漢武、唐宗明祖那段時間。
同為重要曆史朝代的大宋,在沒有奪回燕雲十六州的情況下,一直被契丹、女真、蒙古輪番蹂躪。
對方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肆無忌憚。
現在的大周根本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帝國,想要發展國力和遊牧民族死磕,那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蘇元寶這個在蘇家坨長大,沒讀過什麼書,沒去實地看過戰場情況的孩子,能想到這一點便已經相當不易了。
這小子今後或許是個可造之材。
想到這,劉淩對蘇元寶道:“等回去的時候,我給你買些書你回家去看,有不懂的地方,直接問我!”
聽到這話,蘇元寶重重的點了點頭。
隨後,劉淩又對朱壽說道:“那些韃子們在草原上長大,對本地的地形極為熟悉,哪裡有水源,哪裡是沼澤,哪裡是荒漠,哪裡容易刮起暴風,哪裡常年積雪他們都記得清清楚楚。”
“而我大周不管是將軍,還是士兵,都對此知之甚少。”
“打仗,打的並非是勇猛,而是謀略、情報、後勤、地圖、士氣,還要有那麼些許的運氣。”
“當隻有這些全部具備的時候,才是拚勇猛的時候。”
“你隻有一腔孤勇,對方卻根本不和你正麵相碰,隻是帶著你在草原上遊蕩,等你筋疲力儘的時候,他們再突然出擊,到時候你的一腔孤勇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