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那張肥胖的大餅臉,劉淩收斂起了笑容,淡然道:“包大人,一路走來,看到自己治下子民遭到倭奴屠戮,是何心情?”
此話一出,包有才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他看了看遠處還在燃燒著熊熊大火的黃楊鎮,又看了看一臉淡然的劉淩,猶豫片刻,突然間,他淚涕橫流起來。
“劉都尉,我觀此情景,恨不得親自提刀上陣,殺光倭奴,以為我治下百姓報仇雪恨。”
“同時我還對之前阻撓都尉大人進魯的事情,悔不當初,早知如此,我便應該讓大人早些進來,解救我治下的這些黎民百姓!”
說話的同時,包有才不停的用官袍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和鼻涕。
看著眼前的這個官僚,劉淩隻覺心中惡心。
四五十歲的人了,眼淚鼻涕說掉就掉,不要臉,真是不要臉。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不管怎麼說,對方都是縣令,和他並非是一個體係的,論官職地位自己雖然在他之上,但卻沒有權利處置他。
若非在進入魯州的時候,這個狗東西為了防止走露風聲,對自己百般阻撓。
劉淩也懶得理會他。
這裡已經是平陽縣的邊界了,再往前便不能帶著他了,於是,劉淩對其拱了拱手道:“既然包大人已經明白此事,那我劉某人便也不再多說了。”
“之前多有得罪,還請包大人見諒。”
包有才聞言連忙收斂了自己的眼淚和鼻涕,笑著和劉淩寒暄道:“劉都尉說的哪裡話,若無劉都尉仗義出手,我平陽縣的百姓,還不知道要被這些倭奴們糟蹋幾成呢!”
此話一出,劉淩眼中頓時寒光畢露。
自己村子裡的人死一個,劉淩都能心疼半天,而這狗東西,張口便是幾成,真當老百姓是畜生嗎?
眼見劉淩目光不善,自覺說錯了話的包有才趕忙又說道:“對了劉都尉,你還打算繼續往臨淄方向走嗎?”
劉淩點了點頭道:“對。”
包有才沒有詢問劉淩去臨淄乾嘛,而是說道:“此去臨淄數百裡,劉都尉的這些糧草怕是不夠,我已經準備了一些糧草銀兩正在路上,馬上便讓人給劉都尉送來!就當是感謝劉都尉為我平陽縣除了這些禍害。”
看著滿臉堆笑的包有才,劉淩也並未與之客氣,而是道:“好吧,我讓人接著。”
眼見劉淩應允,包有才便趕忙說道:“好好好,那下官這就告退了!”
劉淩也懶得帶著這個累贅,擺擺手算是放他離去了。
此時,那幾個倭奴已經被徹底折磨的沒的人形了,人也不知什麼時候死去的。
折騰完這些人之後,林騰便招呼著手下士兵將這些人的屍體聚集起來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另一邊,林嶽也帶著隊伍從鎮子之中走了出來。
幾十個人中,隻有一名士兵手裡抱著一個滿是淚痕的小女孩。
劉淩看向林嶽,後者微微搖頭,意思不言而喻。
趙玲綺早已翻身下馬,她將手中長槍丟到了一旁,箭步來到士兵旁邊將那小女孩抱了過來。
“乖,不怕,壞人都被打跑了啊!”
劉淩麵沉似水,他眺望遠方的殘陽似血,沉聲道:“就地紮營吧,明日再趕路。”
“穩紮穩打,彆被心中的憤怒衝昏了頭腦!”
這話看似是說給林嶽聽的,但又何嘗不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他總共就一百多號人,雖說裝備精良,但人數實在太少,想要減少傷亡隻能穩紮穩打。
這還是隻對付倭奴的散兵遊勇的情況下,若是碰到了大股的倭奴部隊,劉淩怕是也隻能去打遊擊了。
安營紮寨,埋鍋造飯。
天黑之前,包有才也讓人送來了兩千斤糧食,劉淩讓人將其收了下來。
糧食這種東西,沒人嫌多。
入夜,劉淩的營帳之中燈火通明。
林嶽正想劉淩彙報著今日的情況。
“此戰,我方輕傷六人,重傷一人,以由軍醫處理完畢,並無生命危險。”
“共收斂倭奴頭顱四十二顆,斬獲頭顱之人皆已記在了功勞簿上。”
“目前算上包有才送來的兩千斤糧食的話,我們的糧草足夠二十天吃的,暫時不必購買了。”
聽完彙報,劉淩點了點頭,然後道:“多放出些探子,打聽好哪裡有倭奴,此去我們除了找陳壽,更多的還是殺倭奴。”
“一來解救魯州的百姓們,二來也避免這些王八羔子們越過黃河,禍害到魏縣。”
林嶽點了點頭道:“我已經讓老五安排去了,不過劉淩,還有件事我還是想和你說一下。”
“大舅請說。”劉淩道。
林嶽猶豫了一下說道:“一路走來你也都看到了,那些官兵畏敵貪生,隻會鎮壓百姓,麵對倭奴多是腳底抹油之輩。”
“我們孤軍在此奮戰,一旦遭遇倭奴主力,未必能勝啊!”33qxs.m
此話一出,劉淩的臉色變得深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