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怪不得吳文傑多想,畢竟你魏縣的都尉來到我魯州平亂,除了奉皇上的旨意之外,再無其他可能。
劉淩聽後沉吟片刻道:“我已經將此事上書給了陛下,相信陛下已經收到了消息,現在應該派兵過來了!”
此話一出,吳文傑先是一怔,隨後便瞪大了眼睛震驚的看向劉淩:“這麼說都尉大人沒有收到陛下的調令便前來魯州平亂?”
這次,劉淩沒有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頭說道:“此戰我們消耗頗多,打算在城外駐紮一日,明日再起程繼續平亂,還請吳縣令行個方便!”
半晌吳文傑才從震驚之中恢複過來,他深深的看了劉淩一眼,然後滿是敬佩道:“好,請大人隨意找地方駐紮,稍後我便送來糧食銀錢,犒賞軍卒!”
說罷,吳文傑又對劉淩深深一拜,然後告退離去。
和其他的遭遇戰不同,這次遭遇戰算是劉淩主動碰上的。
因為已經遭受倭奴荼毒多日,目前肥城附近的村落幾乎被倭奴搶掠一空。
搶無可搶的倭奴,隨後便糾集到了一起,準備來波大的,直接將肥城打下來。
收到消息的劉淩剛開始還有些遲疑,因為三百人的倭奴隊伍,他之前還未碰到過。
不過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選擇了信任自己麾下的士兵,以及戚繼光的鴛鴦陣。
另一邊的倭奴看著高大的城牆也有些頭疼,他們沒有任何攻城裝置,城門也砸不開,想要扮成大周子民騙開城門,演技又拙劣了些。
正巧這時劉淩來攻,所以便和其死磕了起來。
隻是在精妙的鴛鴦陣麵前,人數再多也是白費。
等戰場打掃完畢,林嶽來到的劉淩麵前道:“此戰斬首倭奴二百八十三級,我軍輕傷十六人,重傷兩人,陣亡一人!”
聽到有陣亡者,劉淩不由得心中一痛,自從鴛鴦陣練成之日起,劉淩麾下的隊伍還未有過陣亡之人。
“好好給傷者治傷,然後就地紮營,越往前倭奴越多,而且也越厲害,得穩紮穩打了。”
“是!”林嶽答應了一聲,然後又說道:“對了還有件事,算上這次砍的腦袋,咱們總共已經斬首七百六十二級了。”
“現在單是拉人頭的大車便需要七八輛,而且人頭這東西不能久放,一旦腐爛,到時候就說不清了。”
古代都是用人頭來評判軍功的,畢竟你說你殺了多少人,口說無憑,最後還是要人頭來驗看。
而人頭這玩意,和脖子分家之後,單獨也保存不長。
正常來說,需要用生石灰和鹽或者酒精放在一起存放。
如此才放的比較久,劉淩此次出行倒是帶了生石灰,但酒精和鹽卻沒帶多少,醃製了一些之後,剩下的便沒法再處理了。
若非此時已經到了深秋時節,天氣寒冷,這些人頭早就臭了!
再加上幾百顆腦袋,運輸起來也十分費力,也確實需要找個地方好好處理一下了。
就在這時,城中突然湧出了大量的民眾,這些人有老有少,全都攜帶著水果、禮品、肉類、糧食等物品。
看到這一幕,劉淩不由得心中一動。
簞食壺漿,真正的簞食壺漿。
大周的軍民關係一直不好。
當兵的軍戶在邊境,覺得老子在這裡賣命,而那些農戶卻在老家安心種地,心裡自是不平衡,所以每次有機會進入內地,便會想方設法的搜刮一通。
內地的老百姓們雖說相對於邊境比較安全,但身上也有沉重的賦稅,一年到頭隻得不停勞作,才勉強能夠生活。
若是再被士兵們劫掠一番,那日子基本上就過不下去了,所以他們對那些當兵的也沒什麼好感。
匪過如梳,兵過如篦便是這種情況。
而現在簞食壺漿迎接這支軍隊的場麵,確是極其少有。
劉淩麾下的士兵們在看到那些拿著物品相迎的民眾時,也是全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一路走來,他們奮力拚殺,雖說也受到了不少本地人的誇讚,但真正被送東西還是頭一次。
然而,就在那些百姓們即將來到軍營附近的時候,劉淩卻是上前將一眾百姓攔住。
“諸位都停下!”
劉淩一聲呼喊,百姓們的腳步隨即停止,另一邊,原本打算去接那些禮品的士兵們也頓時止步。
人群之中,一名老者走上前來對劉淩說道:“將軍,我等乃是前來犒勞諸位軍士的,並無惡意!”
此話一出,旁邊的老百姓們也紛紛稱是。
劉淩雖然心中感動,但他還是對一眾百姓拱手說道:“諸位,我赤霞軍軍紀嚴明,對老百姓的東西一概不取,還請諸位回去吧!”
“你們的知縣大人已經在準備糧草銀錢了,我們拿取一些,便足夠了!”
“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