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傑冷聲道:“他是認罪了不假,但動機尚未說明,而且他還有沒有其他罪名也未可知,我看還是再審問一會的好。”
“若就此草草定罪,怕難以向陛下交差吧!”
他抬出了皇帝,想要壓住二人,卻不想二人根本不懼。
蔡明首先說道:“僅此一罪便能要他的小命,其他的罪名不審也罷!”
郭淮也說道:“對,他承蒙皇恩,確行如此悖逆之事,罪不容誅,我等應立刻將罪狀呈給陛下禦覽,早日將其定罪斬首!”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幅必須要立即結案的樣子。
沈文傑還想爭辯,然而就在這時,一直坐在下麵的嚴慶站起身道:“諸位大人,在我看來,這劉淩雖擅自出兵,犯了朝廷律法,但同時他也立下了大功啊!”
“殲滅數萬倭奴,這功勞哪怕是封個侯爵都不為過啊!”
“所以我看二位大人還是慎重考慮一番的好!”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是一臉懵。
因為前兩日嚴慶還放出風去,定要問劉淩個死罪,今日開審問,怎麼這態度就變了呢?
大堂上的郭淮和蔡明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皆不知如何回話。
而場下的劉淩,也看向嚴慶:“多謝大人幫忙開脫,敢問大人高姓大名,日後若去了地府,我定會幫大人在閻王麵前美言幾句!”
這話說起來沒什麼毛病,但落到耳朵裡便有些不對勁了,怎麼說的好像嚴慶過幾天要死似的。
嚴慶倒是不怎麼在意,他對著劉淩拱了拱手笑道:“工部侍郎嚴慶。”
劉淩一怔,隨後他皺眉道:“嚴慶!嚴首輔的兒子?”
嚴慶微微一笑,說道:“想不到劉大人竟還知道家父!”
廢話,你爹是首輔?當官的那個不知道?
雖然此時劉淩麵色如常,但心裡已經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在魯州的時候,劉淩也曾和蕭元壽談起過嚴氏父子。
從他口中得知,嚴黨目前的魁首是嚴高不假,但具體的事務嚴高已經沒有太多的精力處理了,大多數都是他兒子嚴慶來辦。
而這個嚴慶比他老子更為狠辣,也更為囂張。
嚴高敢乾的事情,他敢乾,嚴高不敢乾的事情他也敢乾,
殺人放火,賣官鬻爵,兼並土地,製造冤假錯案。
隻要錢到位,一切都可以商量。
並且,這家夥還極其聰明,手段高深。
乾了這麼久的壞事,竟半點把柄也沒落下。
這種人,越是對你示好,越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不然的話,被他賣了,怕是還要幫他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