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久那邊沒碰到過嗎?”
“這種甲方倒是經常有,所以大家都挺習慣的吧,總有一套應對措施。頂多就是時不時會看見有人在茶水間倒立,或者忽然從隔壁辦公室傳來猩猩的嘶吼,偶爾也能聽見砸電腦的聲音。”
“老實說這些崩潰方式也不遑多讓吧?”我吐槽。
我們聊得實在火熱,以至於身旁原本先聊上的黑田龍和裡包恩都停下了話題,美久都沒意識到。我是麵對著她,所以餘光正好有瞧見阿龍先生想要拉妻子的衣角又擔心打擾她興致的小動作,便轉頭與裡包恩對視一眼,準備主動幫忙提了個醒。
“我家的貓叫阿銀哦,它很乖,有機會可以來我家摸貓。”
“好啊,回頭一定。”我說,“正好快到飯點了,我帶裡包恩回家吃飯,現在就不打擾你們啦。”
美久小姐這才回過神。
“居然都這個點了!”她急忙把手裡的薯片往購物車裡一塞,“阿龍,加快速度!”
她丈夫幾乎立刻把薯片拿了出來,放回架子上,愣了一下問:“有什麼要緊的事麼?”
“Q娃!Q娃的演出快開始了!”
乾練果斷的設計師迅速拉著他和推車就要往外走,不忘開朗地與我揮揮手臂:“先再見了,新奈!還有你家的裡包恩小朋友!”
我高高興興地揮彆新認識的好夥伴,正感慨著不宅在家也挺好,一扭頭,卻見我推的購物車裡不知不覺被裝了一堆東西。
包括但不限於高檔咖啡豆、咖啡機、各種口徑的模型玩具槍、遙控賽車、幾打啤酒、高級牛排肉、馬裡奧和路易吉兒童cosplay服(這又有什麼必要啊!雖然我貌似還真有點想看)等等,幾乎快滿出來了。
反觀罪魁禍首,還一臉純良無辜地坐在兒童椅上晃腳。見我麵無表情地看過來,他卻仍是像小貓似的翹著唇角,小手一伸,指著斜對麵的貨架說:“再給我拿兩瓶威士忌。”
我忍無可忍!
“不可以,嬰兒不能喝酒。雖說咖啡也不算健康,但酒更不行。”
本想板起臉讓他不要得寸進尺,結果目光對上裡包恩的包子臉和大眼睛,我還是沒繃住覺得可愛,於是說著說著就被自己氣笑了,“還有彆一副你才是雇主的樣子命令我!”
裡包恩麵不改色地歎了口氣。
“真是沒辦法。那車裡的我都包了。”
我:“給我放回去。”說什麼包了,最後還不是我付錢。
裡包恩:“放回什麼?”
我:“不準裝傻。”
在我毫不退讓的堅持下,最後購物車裡隻留下了必要的食材、我想吃的零食、飲料和速食食品,除了多給裡包恩買的咖啡豆以外,他偷放到車裡的東西我隻留了幾瓶啤酒,不過這是我自己要喝的。
逛完商場,我也沒什麼想在外麵遊蕩的心情,便和裡包恩一起回家吃飯。等吃飽喝足了,我才坐靠在沙發前看手機。
這幾天網上還接連爆出了其它新聞,我猜也有專門壓竹田熱度的緣由在。如今,照常刷短視頻或者社交媒體已經連竹田瓜的影子都看不見了,基本上隻會刷到一些無傷大雅的趨勢。但這次輿論爆發依舊成功給老竹田的公司和名聲帶來了損失。
這就足夠了。想必他還是能掂量得清楚,維護兒子的極端戀愛腦和利益哪個更重要。
由於走訴訟程序需要一些時間,我也不著急,反正錢遲早會賠給我。至於前男友會被怎麼處置,隻要能挫挫他的神經質,那就與我無關。
我的清淨日子終於在後頭等著我了!
接下來兩周時間,我久違地感受到了平靜的生活有多麼舒服:
不必在焦頭爛額的工作間隙還要應付爛人,更無需擔心在這個糟糕的社會裡獨居單身女性可能會遇到的危險。或許如果隻是單純的上下班生活會稍顯枯燥,但有了裡包恩,便不一樣了。
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很會找樂子的人,我發現他那無處安放的勝負心還很強——有次在我辦公桌底下cosplay蜈蚣爬到我膝蓋上,卻發現沒嚇到我,反而被我輕輕捏了一下臉蛋就冷漠地無視了(說實話我也差不多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有這些小插曲,上班仿佛都沒那麼煩人了)之後,他就開始沉迷這個慢慢找我弱點的遊戲。
比如我早上起床,有時候心裡突然湧起一股抗拒上班的衝動,賴床賴得久了點,翻過身一睜眼,就會心臟驟停地與一隻大蜘蛛對視;
穿著八隻腳毛絨絨蜘蛛服的裡包恩隻露出一張臉。
“再賴床要遲到了哦。”
“……”我的大腦確實頓時清醒了,但過於有衝擊感,我的麵部毫無表情,“那請你用蛛絲把我纏起來吧,順便幫我給領導請個假說我被蜘蛛綁架了,手機拿過來用我指紋解鎖。”
再者,現在沒被人騷擾了,於是有時我午休會到便利店買盒飯,到附近的公園椅子上吃,空氣清新,景色優美,還能圍觀小孩子嬉鬨著玩滑滑梯;
這時我剛拿起自帶的筷子,又會發現手背上突然趴著一隻小青蛙。
我把它放回地麵,人家就自己跳走了,倒是一抬頭還會看見cos青蛙爺爺的裡包恩,站在我身旁,捋著白胡子,笑嗬嗬道,“看來向太很喜歡你。”
“你是小學生啊。”我吐槽,一邊順手夾了個丸子塞進他嘴裡,“向太知道它叫向太嗎?”
我看是我給他的工資和零花的飯錢都被拿去買cos服了,所以他沒錢吃飯就來蹭我的。
還有一些情況,像晚上起夜上廁所,打開衛生間的門卻撞上一身幽靈服,漂浮在半空,抱著個手電筒從下巴往上照臉的裡包恩,我隻能說我感覺我尿意都沒了。
但不上個廁所又睡不著,於是我頂著還有點惺忪的睡眼,把他綁在肚子上的繩子解開,抱了下來,再把這條繩子直接沒收處理,打著哈欠一轉身關門,才算把裡包恩擋在門外,安心如廁。
洗完手出來,我摸著脖子,瞧見裡包恩正坐在沙發上脫幽靈服。
困意在腦子裡冒著泡泡,我竟然也有閒心呆在原地圍觀,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