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議院一片寂靜。
莫名的氣氛,令人不自禁壓低了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有腳步聲響起。
一個身著得體黑西服的青年,提著熱水從內部走出。
他臉上掛著標準化的微笑,穿行在環形台間,為眾人添茶倒水。
諸多議員對他的存在見怪不怪。
賀司。
哈多賀氏財閥,原掌舵人賀明德的親孫子。
因算計安閒,賀明德被殺,他逃過一劫,不知怎麼到了議院。
起初的好奇心過後,對這個可有可無的人,也就不在意了。
江壽斜倚在椅上,虛眯著雙眼,視線隨賀司的身影挪動。
哈多事件,他沒少出力。
在眾多議員中,他對賀司了解的最多。
這人,有點兒腦子。
還是賀明德親孫,妥妥的賀氏嫡係。
要是收於麾下,好處不要太多。
江壽等賀司到身前,屈指敲了敲扶手。
“這件事兒,你怎麼看?”
賀司愣了一下。
進了聯邦議院,他對自己的定位十分明確。
就是一個端茶倒水,打掃衛生的小廝。
大人物談事兒,哪有問小廝的道理?
短短幾秒。
賀司感到四麵八方,有幾十道目光投來。
有戲謔,有考量,更多的是高高在上的漠視。
整個賀氏財閥,在高居議員之位的他們眼中,都不過是偏遠地區的落魄戶。
更彆說前賀氏家主的孫子,如今是喪家之犬的賀司。
要不是被內三十六人收入議院,連看他一眼都是施舍。
賀司餘光瞥見內圈,竟也有一人睜眼。
是入議院那天,問自己話的人。
他的目光無悲無喜,亦不含探究與好奇。
毫無準備的成為議院的焦點。
賀司說不慌是假的。
他平複著心緒,大腦飛速運轉。
江壽微笑鼓勵。
“放心說,你還年輕,說錯了話沒人怪你。”
他本意是挑個話題,借機拋出橄欖枝。
可見賀司的模樣,突然想聽聽他能說出什麼。
眾多目光的注視下,約莫過了五六秒,賀司恢複平靜。
此時的他,將無數想法壓下,摒棄一切雜念。
提起熱水壺,為江壽的杯子注滿水。
自壺口傾倒的水流,在空中劃出弧線,落入杯中,沒有濺出一滴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