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稚嫩的團隊在精英搜查官的組織下開始正式運轉起來時。
另一頭,從黑岩家匆匆離開的貝爾摩德卻覺得事情實在是太過不順了。
貝爾摩德怎麼都沒有想到,在她擊殺黑岩辰次後,係統竟然還會彈出通告,而且還是帶著她“貝爾摩德”這一代號的通告!
“大意了。”
如今隻能希望這裡的玩家中沒有她的“老熟人”,否則的話,區區500分可抵不上她暴露的這點危機!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一次對村長黑岩辰次的“拜訪”,倒是讓她在誤打誤撞下探明了真相。畢竟像黑岩辰次這樣放在組織裡連外圍成員都當不上的嘍囉,在麵臨死亡殺機時總是話多的。
因此,貝爾摩德在來到黑岩辰次家後,隻不過拿著自己從黑岩辰次家中搜到的槍支,對著黑岩辰次拉開保險栓,這家夥就滿頭冷汗、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樣地將秘密全都吐露出來,以期盼換得貝爾摩德的手下留情。
但結果大家都知道了,貝爾摩德率先斬獲500分。
“那麼接下來……還有兩人。”
一個是月影島最富有的財主川島英夫,一個是如今的無業遊民西本健。
隻要找到這最後兩人並將他們乾掉,這次的任務優勝者就是她了!
“可真是個簡單的任務啊。”
貝爾摩德暢快笑著,心情輕鬆愉快極了,沒想到自己的運氣竟然這樣好。
然而這樣的愉快心情,在貝爾摩德潛入川島英夫的家中卻沒找到半個人影時迅速跌落下來。
“奇怪……”
明明天色都已經這樣晚了,川島若不在家中,那他會去哪兒呢?
貝爾摩德悄然離開臥室,正準備下樓,卻突然看到窗外有一個地方燈光過分明亮,似乎擠了很多車與人,遠遠傳來的喧鬨令屋宅中的貝爾摩德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貝爾摩德站在窗邊,遠遠望去,隻看到了“診療所”這幾個字樣,和一些堵在診療所前車輛不停閃爍的燈光。
她不自覺蹙眉,心臟緩緩沉入虛無空蕩的地方。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冥冥之中,貝爾摩德預感到有什麼事似乎正在逐漸失控。
……
社區活動中心內,宮野明美和黑子哲也從海邊的小門翻了進去,打開手電筒,抓緊每分每秒查探這個地方。
而他們也的確在這裡找到了許多線索——
在社區活動中心裡,有一個布置好了大半的法事會場,聽說是為了祭奠兩年前死在社區活動中心內的前任村長而舉辦的。而在這個法事會場裡,二人撿到了川島英夫的筆記碎片。
從這份筆記碎片中可以看出,這位月影島最大的財主似乎在忌憚什麼,而為了平複心中的這份忌憚與不安,他不惜花了大價錢請來法師超度前任村長。
之後,在倉庫裡,兩人發現了已死的前任村長龜山勇的筆記碎片。在這份筆記碎片裡,龜山似乎被什麼怪事所困擾,終日惶惶不安,不但提到了“麻生圭二”“索命”這樣的字眼,還提到了川島英夫和另外兩個人,隻不過後麵的名字不知道被什麼磨去了,隻剩下模糊的影子。
最後,在活動中心的鋼琴放置處,二人又在鋼琴背部的琴槌下找到了一張染血的鋼琴譜。
二人雖然沒人能看懂鋼琴譜,但還好遊戲自帶解釋,寫下了這張鋼琴譜的來曆,於是兩人終於知道,這架鋼琴之所以被村民們視作“被詛咒的鋼琴”,是因為十二年前麻生圭二自殺的當晚,曾用它彈奏過《月光》,而兩年前前任村長心臟病驟發死亡的當晚,前任村長同樣用它彈奏過《月光》!
這個消息與報架上的報紙無疑是契合的,但又有一定重複。兩人覺得事情應該不止如此,於是並未就此離開,而是繼續檢查著這架鋼琴。
功夫不負有心人,片刻後,當二人發現鋼琴旁邊地上的細微白色粉末後,他們心中一個咯噔,鑽入鋼琴底部,一點點摸到了鋼琴下的擋板,打開暗格,終於發現了最關鍵的線索!
“原來是這樣……”
這一刻,黑暗的房間內,當那沉甸甸的粉末袋子落入掌中時,二人都紛紛忘記了這裡僅是個遊戲世界的事實,為了自己的驚人發現而心驚肉跳。
他們對視一眼,月光下,兩人的臉上都是同樣的凝重。
另一頭,警局內。
當“衝矢昴”得知這個遊戲不但有卷宗這樣的紙質線索,還有被玩家過就消失的信息線索後,他微妙沉默一秒,便再次分兵。
黑羽快鬥和“衝矢昴”兩人負責組隊去搜尋東巴和貝爾摩德兩人的蹤跡,務必見到就將其擊殺,不給他們留下任何機會。
而至於影山律,他年紀最小,體力平平,技能“超能之種S”看似厲害,但孵化前就是個弟弟,因此他被獨自留在警局,既是搜尋剩下的線索,也算得是上另一種保護。
可影山律並不想要這樣的保護。
哪怕衝矢昴對他說,他被留在警局內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頭腦聰慧、性格沉著,是難得有組織能力的人,可以在團隊他人陷入苦戰時及時接過指揮權、負責眾人的調度與支援,但影山律並不相信這樣的話。
影山律執拗認為,自己被獨自留下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的能力不足以被信任、不足以加入這場一觸即發的戰鬥。
就像他執拗認為,在學校次次模考第一、順風順水加入學生會並成為最有希望繼任學生會會長的自己,並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真正厲害的人隻有哥哥一人那樣。
“我從來不是天才……”
真正的天才隻有哥哥。
“我隻不過是能力不足的普通人而已……”
他平凡得如此可怕。
“我一直都是這樣普通……”
無論在什麼地方什麼領域,他都是最普通的那個人。
這一刻,影山律忍不住再次從懷中拿出勺子,目光死死瞪視著它,像過去的無數年那樣試圖用意念將其彎曲。
但就像過去的無數年那樣,他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