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半小時前。
當貝爾摩德頂著藤原代的皮跟藤原家主極限拉扯的時候,另一邊,東巴也徹底完成了自己的陣營轉換。
他將另一群人正在搜尋鬼王蹤跡並試圖對鬼王不利的事向這位“青年人”和盤托出,向鬼王殷勤投誠。
但與此同時,東巴又瞞下了有關遊戲場和玩家的事——這是他對鬼王的試探,也是為了避免自己陷入不利境地,因為東巴必須知道,鬼王對手下的鬼掌控到什麼程度。
引導nc說過,鬼王作為鬼的始祖,可以讀取手下鬼的思想。
然而東巴認為,詭異莫測又威能無限的遊戲場無疑是淩駕鬼王之上的,所以哪怕隻是為了保護遊戲場的基礎信息,鬼王對鬼化玩家的思想讀取也絕對有限,甚至根本無法讀取!
東巴的猜測是正確的,他麵前這位舍棄了自己作為人類時的姓名的鬼王,雖然能夠因那一絲鬼血的聯係、操控東巴這具身體的生殺大權,但卻無法讀取東巴的思想,就好像如今站在鬼王麵前的東巴隻是一具隻有身體沒有大腦的空殼。
這樣的情況,鬼舞辻無慘顯然也是第一次遇到,但他並未對此生出太多疑心,因為如今的他也不過成為鬼半年左右,而脫離家族、試探著分出自己的血液發展自己的勢力,也僅僅是在最近三月發生的事。
再加上昨天晚上,他手下有一隻蠢過頭的鬼不顧他的禁令,竟膽大地襲擊官員、將原本隻是小範圍流傳的“食人鬼”事件鬨得沸沸揚揚,雖然事後鬼舞辻無慘第一時間爆了這蠢東西的腦袋,但如今東巴提到的“有人在搜尋鬼王蹤跡試圖對鬼王不利”的事,卻也隻能說在鬼舞辻無慘的預料之中。
鬼舞辻無慘飛速思考,第一反應其實是想要逃跑,畢竟他知道陰陽寮的某些人的確有真才實學,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食人鬼的真相可能隻是專業不對口而已。
但隻要他們反應過來,糾集一大批陰陽師過來討伐他這個鬼王,那麼自己的下場很可能是要撲街。
然而東巴深深拿捏住了鬼舞辻無慘欺軟怕硬的秉性,三兩句話就改變了鬼舞辻無慘的心意。
——原來前來討伐鬼王的,根本不是陰陽寮的陰陽師們,而隻是一群平民中的愣頭青!
——他們對平安京的事一無所知,隻是聽說城中發生了食人鬼的事,就拚著一腔熱血來了!
——他們根本沒什麼超凡力量,就是一群扛著鋤頭的農民而已!
——他們在鬼王的力量麵前毫無反抗之力!他們就是一群辣雞!
鬼舞辻無慘被東巴的**湯灌得暈乎乎的,最後對此深信不疑,甚至都被這場討伐氣笑了:一群既不是陰陽師,也不是和尚道士,連武家人都不是的平民,隻不過聽說了“食人鬼”的事件,就想來討伐他?
好大的膽子!
東巴情深意切:“大人,您可千萬不能放過他們啊!像他們這種不值一提的貨色,怎麼敢對您生出討伐這種不敬心思?您可一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啊!”
鬼舞辻無慘覺得狗腿子說得很有道理。
隻見他冷笑一聲,踱步走到月光之下,傲慢地抬起他那張蒼白又俊美的容顏,做出如下發言:
“竟敢來討伐我?一群蠢貨,我必然要叫他們有去無回!”
這一刻,一直活在陰陽師陰影下的鬼舞辻無慘意氣風發,感到自己此刻威風凜凜,也算是有了幾分大將風範。
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隻是對付幾個小角色而已,鬼舞辻無慘總覺得自己心下發虛、心裡發慌,感到好像有哪裡不對……是哪裡不對呢?
是今晚的月色不對?還是今夜的氣氛不對?還是——
思考間,鬼舞辻無慘突然發現天空有什麼潔白的東西正輕輕飄落。
那是像雪一樣潔白的紙頁,像雪一樣紛紛揚揚地從空中落下。在這些紙頁中,它們有些是空白,也有些是畫著鬼舞辻無慘不認識的符號。
“……什麼東西?”
鬼舞辻無慘眉頭緊皺,伸手捉住一張從天而降的鬼畫符,之後,僅僅隻是一個呼吸的時間,他立即明白了這是什麼——
“爆。”
轟隆隆!
巨大的轟鳴聲如同天降驚雷,在黑夜驟然炸響,令原本陷入沉睡的平安京瞬間驚醒!
然而這樣的爆炸與轟鳴並非一時,而是接連不斷!
轟!
轟!
轟!
一張又一張的起爆符,在漫天大雪般的紙頁中,被一張又一張地引爆。
那劇烈得難以想象的爆炸,發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炫光,也造成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巨大破壞!
像是雷鳴,像是地震,也像是神罰!
這一刻,平安京內外,幾乎所有人都向這一處瘋狂爆炸的地方看了過來,而這些人中,又有兩人的反應最快。
“糟了——他們打起來了!”
黑羽快鬥瞬間明白過來,驀的向那場爆炸的方向衝了過去。
村田眨眼間就被黑羽快鬥甩在身後,但當他茫然看了看混亂的平安京後,卻沒怎麼思考就做出了決定。
“等等!魔術師先生!我跟你一起去!”
村田緊追不舍,試圖跟上黑羽快鬥的腳步。
然而黑羽快鬥高達30的速度,卻讓村田難以望其項背。
而更要命的是,此刻的村田渾然沒有發覺,另一個危險正從陰影中悄然靠近。
……
這一邊,黑羽快鬥的動作快得可怕,幾乎瞬間就跨越了遙遠的距離,出現在了平安京某座高樓頂端。
可當他站在高處,向爆炸的方向定睛望去時,卻是臉色一變,近乎震驚——
“那是……什麼?”
隻見此時此刻,出現在黑羽快鬥視線儘頭的一幕,是如此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