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宇好像也並不指望著她能夠給自己一個回複,隻是笑著緩緩地開口:“當年我獨自一個人出去創業的時候,隻有二十三歲。
剛剛完成了大學的學業,將我爺爺送給我的所以房產,和我手頭上能夠動用的資金買了一塊地,風風火火的在上麵乾了起來。
就是那兒。那一個小區知道嗎?”
季時宇一邊說話,一邊指著前方的一個,年代並不長久的高層住宅小區。
畢竟是在這個城市生活了很多年的人,何況又是自己公司附近的住宅,沈清自然也知道那個地方,於是也跟著點了點頭。
她依舊沒有怎麼說話,但季時宇這會兒的樣子看起來,就好像是在這一刻被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再度開口。
“那時候那裡坑坑窪窪的,是個叫人看了都覺得惡心的垃圾場。尤其下雨的時候,從附近流露出來的這樣那樣的味道,當真是叫人覺得惡心的要命。
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到,幾年之後,那裡會成為一個寸土寸金的,高檔智能家具裝潢的小區,甚至是很富哦有錢人趨之若鶩都想要買房子的地方。
我記得那時候,我連貸款都很難。
人人都覺得我就是個喜歡白日做夢的公子哥兒,那時候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到,我這樣細皮嫩肉如同是小白臉一般的公子哥,有一天居然能夠做到為了完成這個項目,而和工人同吃同住的地步。
更加沒有想過,我的第一次成功居然能夠轟動到這樣的地步。”
季時宇說自己的成功,還真是一點都不心虛,當然,他也是有這樣的驕傲的資本的。
畢竟這個小區,在幾年前,算是在這個城市打開了智能家居的先河。
“這就更加證明了,上天從來都不會辜負努力的人。”
沈清終於開口說話了:“季總,您是一個很努力的人,也是個很有智慧的人。”
雖然她不了解季時宇,但是……盲目的誇獎讚美自己的老板,這是每個員工的生存技能,當然沈清也得懂得這樣的技能才行。
不過季時宇身為一個老板,在麵對這樣的問題的時候,到底還是有些單純。天真的就把沈清這樣的話,當成了是對自己理所當然的讚美,這不連帶著,他這會兒的心情看起來都好像是好了很多呢。
隻是這樣的好心情,到底還是沒有維持太多的時間,她臉上的笑容,就再度垮了下來:“但是那又怎麼樣。
即便是我再努力,隻要我套著季家的這個帽子,在外人的眼裡,我永遠都是我父親的兒子,而從來都沒有人說過,他是我的父親。”
這樣的說法,雖然聽起來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這樣的問題從本質上來講,差彆卻是很大呢。
尤其是對於自己又季東南這樣的一個父親,就更是這樣。
季東南是個從來都看不到彆人的付出的人。甚至哪怕自己成長以來的第一步,就以自己的智能家具,先於靳家的房地產,首先進入帝都。甚至是在國際上都拿到大獎的成績。
名利雙收的事情,但是放到了季東南的眼裡,卻依舊是花裡胡哨的花架子。
他從來都看不到自己的成果,看不到自己的項目合並到公司之後,給公司帶來了這樣的利益。
一個永遠都活在自己的兒女情長的人,季時宇不但不屑他這樣所謂的深情人設,甚至他都能夠理解,為什麼當初爺爺在臨終的時候說的都是將公司交給了自己,讓季東南好好地輔助她。
而不是如同是一般的家族那樣,按照子承父業的順序進行下去。
但季東男人這人,天真是天真,幼稚也是真的幼稚。
季時宇雖然是個成年人,但季東南在他看來,卻終究是父親。
想到自己這些年來,就好像是一個要不到糖果的孩子,在渴望著一點點的關愛,但季東南身為父親,明明勘破這一切,卻總是如同是逗弄著老鼠的貓一般。
仿佛就好像是很熱衷於看著他越是想要得到什麼,就越是得不到什麼的悲哀。
季東南垂在兩側的手,便狠狠地握成了拳頭。
心底的不甘和憤怒,就好像是埋藏在冰山之下的火種一般,季時宇很清楚,他們之間會有徹底爆發矛盾的那一天。
而他更清楚,一旦爆發的矛盾的話,他們之間的所造成的矛盾的那一天一旦出現的話,那首相會受到傷害的那個人,一定會是他無辜的母親。
誠然,不管季東南在不在乎母親,但那是季時宇這輩子最在乎的,卻隻有母親。
自然,他也是這個世界上,最不願意去傷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