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練過?”
“沒練過!”
炙熱的陽光下,甘韜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一口否認自己會武術。
他向楊軍毅、張勁兩人鼓搗來的一招半式,哪敢在李連節這個行家麵前顯擺,人可是公認的功夫字典!
一身清朝官服的李連節,瞧著他的半蹲姿勢,“下盤挺穩!”
“跑步跑多了!”他笑著回頭回道。
“演員準備,a。”
武指程小東一聲叫,他轉頭雙腿發力,一路略過作背景的群演,向不遠處騎在馬上的敵將衝去。
“ok,下個鏡頭要打,需要替身?”
他搖頭,“不用。”
《投名狀》開拍後的第一場打戲,程小東選擇親自上陣教他。
很是熟悉的威亞剛套了一半,一直望著監視器的陳可星,來到了幾人旁邊,“程導,我們拍的是古代真實的曆史事件,打鬥方麵一定要寫實!”
“這點我清楚,可是打戲沒威亞輔助很難打的好看!”
“如果用到威亞,就算不得寫實!我不需要演員飛的多高,打的多帥氣!我要他們腳踏實地的打!”
就這麼一小會時間,導演陳可星和武指程小東,又因為演員是否要戴威亞拍打戲,針尖對麥芒似的吵了起來。
搞的一旁,手裡拿著威亞的他,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孤苦無依的往旁邊一杵,可憐的一塌糊塗。
他小退了兩步,衝著不遠處的一名副導演,向李連節剛剛離去的方向打了個眼色。
沒辦法,劇組中唯一能勸停兩人的,隻有即懂武術,又懂拍戲,還懂演員的李連節。
“先拍唄,要是不用威亞能行,那就不用!”
簡單的一句話,工作人員取走威亞,他站回李連節、程小東身邊,傾聽兩人給他設計的動作。
“用不了威亞,他肯定不能一躍跳上馬背,所以,最好是在路上用暗器射中敵將,使得敵將落馬,然後在馬下殺死敵將護衛,這個劇情也算合理?”
李連節講完,瞧著一手拿著劇本的陳可星。
“可以,就這麼拍。”
兩位導演點頭,拍攝鏡頭算是確定,程小東給他設計出兩個簡單招式後,拍攝正式開始。
“連著拍,連著拍,先來條長鏡頭!”
陳可星退往監視器後麵時,提醒他醞釀情緒、攝影師調為冷色調、入境群演、收音師、音效師等人,即將拍的是條長鏡頭。
拍戲幾年,他有很多習慣早已養成,比如他最愛拍水到渠成的鏡頭,傷心了就要哭,高興了就要笑等類似的鏡頭。
最煩現在這種情緒需要急劇轉換的鏡頭,上一秒在滿腔怒火的殺人,下一刻又變出喜極而泣。
情緒極致轉換的鏡頭不僅會使得演員身體上累,心更累,仿佛身體被掏空!
“a”
“cut”腦子沒集中!
“a”
“cut”設定的路線跑歪了。
“a”
“cut”徹底沒狀態。
“韜仔,你個撲街乾嘛呢?”
他自主停下腳步的瞬間,導演罵人了,轉圈道了一遍歉,厚著臉向陳可星又要了10分鐘休息時間。
周晴忙碌著自己的小公司,片場中,他也沒個助理上前遞水、遞劇本、遞毛巾什麼的,隻好席地而坐,拿起屬於他的那份標注著密密麻麻黑色字跡的劇本。
影視城外的不知名青草已有巴掌高,他掉頭瞅了眼地上沒有石子等堅硬物後,直接躺了下去。
身上的戲服還不如地上乾淨。
舒城大戰打的很慘烈,這場戰爭是三兄弟納完投名狀成為異性兄弟,成為官兵後的第一場戰爭。
八百對四千,敵方還有200支火槍,所以大哥龐青雲說要敢死隊,要有不怕死的人站到火槍前麵,為身後的弓箭手創造出射程條件。
周圍的寂靜無聲,使他站了起來,吼出了那句,“算我一個!”才有了接下來的“我”,“媽的,和他們拚了!”
必死的他不僅活了下來,還孤身一人力斬敵首,贏得了戰爭,解救了大哥,二哥。
戰場中央不太高的土坡上,他將敵首舉的老高,嘴裡不斷怒吼著,繼而衝著相互攙扶的大哥、二哥流下淚水。
甘韜咀嚼著一顆細草葉,讀完這段劇情,又看完自己做的標注“喜極而泣”後,默默複刻著薑午陽怒吼中的笑。
“劫後餘生的喜極而泣?還是可以陪著兄弟繼續走下去?或者編劇隻是在用這段鏡頭,體現三兄弟的同生共死!”
亂糟糟想了很多,他不在多想,無論包括陳可星在內的幾位編劇是啥意思,他隻要演出薑午陽在劫後餘生的喜極而泣就行。
“調節好了?”
十分鐘前還在罵他的導演,現在卻一副關心。
他頷首,“拍吧!”
“a”依舊由動作組這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