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此事怕也隻能這樣了。”
劉昭按住衛子夫的手,輕拍了兩下以示安慰。
大漢以孝治天下。
就算明知史家此舉有推脫的嫌疑,推掉的還是太子的婚事。
可史家祭出一個“孝”字,理由就正當了許多,使得衛子夫哪怕有再大的火氣也無法在此事上發作……
除非劉徹願為劉據做主,尋找其他的借口拿魯王或史家開刀。
“姐姐說的是,是妹妹關心則亂了。”
衛子夫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調整了一下表情。
劉昭沉吟了片刻,又無可奈何的道:
“妹妹,有些事姐姐不便多嘴,不過不說你也應該知道。”
“如今這樁婚事沒什麼打緊,難道天下少了他史家女兒,旁人還不娶妻生子了麼?”
“所以……如今的重中之重還是據兒。”
“姐姐也不瞞著你,因為據兒的事,你那做了大將軍的弟弟已經連續幾夜不吃不睡,終日守在書房唉聲歎氣,身子骨都消瘦了一圈。”
“長此以往,總歸不是回事啊。”
衛子夫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劉昭在說些什麼,卻也隻能滿麵愁容的道:
“妹妹又何嘗不是,可如今到了這般田地……毀堤淹田的事按說已經過去了,陛下卻忽然又做這般,妹妹連究竟出了什麼問題都不知道,就連補救都不知該如何補救。”
“要不去問問霍光?”
劉昭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提道,“霍光也算是你與衛青的半個外甥,又是陛下近臣,或許知道些什麼?”
衛子夫聞言心中卻瞬間提高了警惕,目光微微流轉,不動聲色的道:
“姐姐有所不知,自去病亡故以後,沒有了這層牽連,霍光就不再認我和衛青了,平日裡從不走動不說,連聲姨母和舅父也再未叫過。”
“霍光竟如此絕情?”
劉昭有些意外。
“這是連陛下都知道的事,不過倒也無可厚非,霍光與去病是異母兄弟,霍仲孺又並未迎娶我二姐,與我們本來就沒有血緣和親情。”
衛子夫作無奈狀,搖了搖頭露出一臉的苦笑。
劉昭蹙起眉頭:“那就沒法子了,或者你再派個人去問問據兒,此事恐怕也隻有他說得清楚了。”
“據兒若是知道,就不會走到如今這步田地了。”
衛子夫依舊是苦笑。
話說到這個份上,劉昭終是陷入了沉默。
之後又安慰了衛子夫一番,才提出告辭離開了椒房殿。
直到此時衛子夫才抬起頭來,眸子望向博望苑的方向,微微釋放心中的擔憂與困惑:
“據兒啊據兒。”
“霍光傳來密信,說那日在博望苑,你父皇大發雷霆,還揚言要廢了你。”
“你究竟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竟惹來這麼大的禍端,你這是要母親和你舅父的命啊,我的祖宗……”
……
幾日後,逐慕苑。
駕六金根車也大張旗鼓的來了,就像前些日子去劉據的博望苑一樣。
劉徹依舊在門口就下了車,在一眾內侍近臣和期門武士的簇擁下走入大門。
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
這次劉徹與劉閎見麵之後,展現在眾人麵前的不再是令人尷尬到能用腳趾摳出一座建章宮的硬聊和硬接。
而是真正意義上的父慈子孝,父友子恭。
當然,這時候還沒有建章宮,劉徹還得再努力努力。
同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