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使團的負責人安國少季、終軍和魏臣自當親自迎接劉據。
基於史書中的原因,劉據對這三個拿了項羽的鴻門宴劇本的慫貨實在沒多少好印象。
尤其是那個終軍。
他甚至還是主動請纓參與這次鎮撫,當時對劉徹的原話是:“願受長纓,必羈南越王而致之闕下”,“請纓”這個典故就是自他而來,結果卻隻是個光會嘴炮的慫包。
當然,他也因為自己的慫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被呂嘉在叛亂叛亂中殺死的時候,他才二十來歲,世人謂之“終童”。
因此劉據隻是對這三個人微微頷首:
“準備好了麼?”
“一切皆已準備妥當,若殿下沒有其他的交代,一聲令下就可以出發了。”
三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說太子一直都這麼冷淡麼,遂躬下身子應道。
“那就出發吧。”
劉據也並未多說什麼,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上已經提前坐了一個人,正是此行的太子侍醫義妁。
義妁自然是不敢和劉據共乘一車的,不過劉據說她既是侍醫,就應該坐在同一輛車裡時刻為他檢查身體,她也隻能從命。
其實劉據就是覺得旅途無聊,可以有個人說說話解解悶。
與此同時。
“這輛車由我來駕。”
車外傳來一個沉穩厚重的聲音。
劉據帶來的太子仆有些為難的道:“霍都尉,這恐怕不妥吧?”
“我奉旨行事,有何不妥?”
說完那個聲音又直指車內的劉據,“太子殿下,霍光此次奉命同行,陛下特意交代,殿下的車必須由下官親自來駕,請殿下應允。”
劉據聞言也是一愣。
霍光是奉車都尉,也就是劉徹那輛駕六金根車的專屬司機。
讓霍光來給自己駕車,如果不是劉徹自己的意思,一旦傳出去他的終極目標瞬間就可以達成……命也能順便丟了。
所以劉據現在真是越來越看不透劉徹的想法了。
話說這個便宜父皇究竟是什麼意思?
心裡想著這些,劉據掀開車簾露出一臉的笑意:“我說表哥啊,咱們是自家人,不必如此正式,誰駕車不一樣是駕,反正我父皇又看不見,這裡也沒人會亂說,你就多歇歇吧。”
他知道霍光隻能算自己的半個表哥,他和霍去病還不一樣,與自己壓根就沒有血緣關係。
而且他還知道。
未來霍光會成為劉徹駕崩前委任的四個顧命大臣之一。
也知道霍光未來會獨攬大權,並且廢立二帝,雖然十分專政,但收拾劉徹留下的這個爛攤子,他也功不可沒。
更知道數十年後。
就是霍光親手將自己流落民間的孫子,也就是漢宣帝劉病已扶上皇位的。
因此現在提前和他打好關係,說不定在自己被廢之後還能指望的上……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結果霍光卻麵無表情,甚至很不給麵子的道,“殿下與下官皆是陛下的臣子,遑論陛下在或不在,都應儘忠職守,怎可有欺君之心?”
“且殿下與下官並無血緣,並非什麼自家人,不可以兄弟相稱。”
“請殿下今後切勿再如此稱呼,下官承受不起。”
“……”
看到這一幕,周圍眾人的神色都微微發生了變化。
看來這次使團內部,也是暗流湧動,注定不可能一團和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