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聽到這個消息,霍光身子又是一顫。
如果說夜郎國派使團主動請求內附是巧合。
隻是因為無法解決國內的內憂外患,為的是借助大漢的力量解決國內當下的問題。
那麼現在又多出個笮都國,這總該不是巧合了吧?
難道這些南疆小國的朝局還能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成?!
“……”
劉徹聞言也是愣了一下,開口問道,
“這個什麼……都國,又是哪裡的小國?”
“回陛下的話,笮都國位於夜郎國以西,陛下此前下令修建的西南夷道便途徑此國。”
“此國該不會也甘願在國內推行武功爵、贖罪令和入粟補官,隻求我大漢特許一國兩政的特惠國待遇吧?”
“陛下英明,正是如此!”
“……”
這一刻,劉徹竟也無言以對。
這逆子在南越國如此胡作非為,竟還產生了如此驚人的效果?
也就是劉徹不知道“破窗效應”這個名詞,否則就可以對目前的情況做出一個言簡意賅的總結了。
但這個消息已經足以刺激他接著剛才的思路繼續思下去。
朕的軍隊有足夠的震懾力,此乃懾人的大棒。
在這個前提之下,這逆子又突發奇想搞出這麼個“一國兩政”,此乃誘人的蜜飴。
而武功爵、贖罪令和入粟補官,則是小國手中的錢財。
一手舉大棒,一手持蜜飴。
脅迫這些小國使錢來買蜜飴?
這叫什麼,這叫欺行霸市,這叫強買強賣!
這逆子此前究竟做過什麼,該不會還持有低賤的商籍吧?
等等!
此次一個南越國便得了四千餘萬錢……
那夜郎國又能得多少錢?
笮都國又能得多少錢?
三者相加有沒有可能逾萬萬錢……
有了這些錢,朕若再添一些,是不是就夠再越過漠北征一次匈奴了吧?
如此算來,朕的臉麵賣的似乎也不算虧?
打住!
朕怎會產生如此荒唐的念頭,若每一個人都學這逆子,將朕的臉麵當做商品四處甩賣,朕究竟成什麼了?!
這回朕決不再忍讓,否則豈不誰都敢來扯朕的龍須!
……
如今在外界看來。
衛青還被困在未央宮中。
梁成等人被打入了詔獄。
霍光被免職去了金馬門待詔。
而劉據則直接被廷尉軟禁在了博望苑。
各方各麵無不在證明一件事,這次的廢立之事,天子已是勢在必行!
隻不過因為夜郎國使團和笮都國使團來的實在不合時宜,才導致天子暫時無暇顧及此事,隻有等使團離京之後再下詔召集百官群臣朝議處置。
也是因此,劉據在許多人眼中已經成了一個板上釘釘的“廢太子”。
如此危險的情勢自然也給博望苑的官員仆從帶來了不小的影響,每一個人都已開始為自己考慮後路。
“殿下,草民年紀大了,殿下也已成人……”
一個年近四十的女人跪在劉據麵前,眼角雖略有些濕潤,但還是帶著些許哭腔道,
“今後恐怕也沒什麼能為殿下做的了,如今在府上還拖累殿下實在過意不去……因此草民鬥膽懇求殿下恩準還歸故裡,落葉歸根,草民在這給殿下磕頭了。”
這個女人是劉據的奶娘,可是算是與劉據最親近的那類仆從。
她並非是第一個要走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就這兩天,博望苑除了走不了的官員和奴婢,已經有超過三分之一的人因擔心劉據被廢之後受到牽連,選擇了主動請辭。
而劉據也從未挽留一人,統統賞了盤纏痛快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