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讓劉據用一個字來概括這場戰事,他覺得就隻有一個字:快!
羌人來得快,撤的也很快。
短短一個時辰後,站在旗樓上的劉據便再也看不到羌人大軍的身影了,留下的隻有營前的那一大片橫七豎八的羌人屍首。
軍營中的漢軍為了策應那八百玄甲重騎,也趁羌人大亂之際衝出大營殺了出去。
不過奉李息的命令,這些步卒並未追的太遠,隻大營數裡之內收割和俘虜被玄甲重騎衝散的羌人……反正羌人西逃的路已經被悄然截斷,他們跑不了,天色也晚了,實在沒必要在此時冒險。
大約兩個時辰後。
天色早已徹底黑了下來。
玄甲重騎也隨這些步卒一同撤回了大營,這場以寡敵眾還完全一麵倒的戰鬥自此正式宣告結束。
如今就隻剩下了最後一步,清點戰損和戰果。
在這方麵,李息的決定也深得劉據的心。
他隻命諸將士在大營中清點戰損,明日天亮再出營收拾戰場,清點戰果,免得羌人趁夜色再殺一個回馬槍,那就大大的不美了。
是夜。
劉據睡得特彆安穩,畢竟在旗樓上連續站幾個時辰也挺費體力。
郭振也是沒眼力勁,居然不知道給他找個小木樁來給坐坐。
而經過這場戰鬥。
劉據對自己也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原本他以為自己這個幾乎從未直麵過血腥廝殺的穿越者,在看到血肉橫飛的場麵時,會產生產生不適的感覺。
但事實證明,他沒有產生任何不適。
當然,也沒有像變態一樣因此感到興奮。
除了在見識到大漢強弩萬箭齊發的場麵、看到玄甲重騎發起衝鋒時感到內心振奮,其餘的時候內心甚至沒有蕩起太大的波瀾。
這或許是因為,自己在此戰中隻是一個旁觀者,沒有真正參與進去的緣故吧?
次日一早。
等劉據睜開眼睛的時候,戰報早已送進了營帳。
經此一役,漢軍傷亡不足兩百,陣斬四千餘人,俘獲六千餘人,繳獲馬匹近百匹,其他軍資可以忽略不計。
如此相加,便是殲敵一萬!
李息與帳下將領自是個個都樂得合不攏嘴,因為光是昨日這一戰,便已經坐實了李息封侯的功勞,隻看回去之後,劉徹究竟會將他的三百戶候加封到多少。
而那些帳下將領,回去之後也必定升官加爵。
就連下麵的兵士也同樣喜悅,他們許多人已參軍多年,還從未打過昨日這麼痛快的仗,而且回頭這些將領得了封賞,也一定會賞賜他們。
“高興”軍,今兒個是真的高興。
另。
公孫敬聲沒死,也沒受傷。
……
數日後。
伴隨著數匹快馬進入長安,一封封套上插著雞毛的特快羽檄送入未央宮。
得知是西羌傳來的戰報,沿途門將當即一路大開綠燈,不到半個時辰這封羽檄便已送到了劉徹手中。
“羌人這麼快就逃了?”
“好了,不要跳了,先退下吧。”
“蘇文,賞。”
劉徹止住前一秒還前仰後合的笑意,對堂內正在賣力唱跳的倡優擺了擺手。
如果公孫敬聲、郭振或李廣利等人在場,一眼便可認出此時在劉徹麵前唱跳的倡優,正是那日受到劉據酒後指點的舞女。
剛才她跳的舞蹈,也正是劉據當日失態演示的“旋轉跳躍”。
她是做夢都未曾想到,這輩子還會有受到天子召見的一天。
更未想到天子竟也擁有和太子一樣的趣味,她明明會許多曼妙優美的舞蹈,但天子就是隻要她複原太子那日教她的奇葩舞蹈,而且還命她一連單舞循環了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