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早朝就這樣以一種在文武百官眼中頗為吊詭的方式拉下了帷幕。
以為自己已經死定了的丞相趙周沒有被降罪。
大農令孔僅、大農丞東郭鹹陽和桑弘羊沒有被降罪。
劉據也沒有受到任何責罰,隻是被劉徹強行加派了一項參與鹽鐵官營改革的任務。
不過每一個與會的官員心中都無比確定一件事。
這次劉徹要對那些參與鹽鐵官營的鹽商鐵商動真格的了,接下來必定又是一場波及全國鹽鐵官員的腥風血雨……
“下官雖提出過迎娶你為妻的意向,但也僅有一次,自得知你無心婚嫁之後,下官便再未提及此事,更未時常前去騷擾,最多隻是每過兩月前去問個平安,請你為下官做個證吧!”
“沒說讓你押送我?”
也是在他們被免職之後,桑弘羊才正式開始掌管大司農,充分發揮出了自己的才能。
劉據點了點頭。
非但如此,他直到現在都忘不了劉據威脅他時那人畜無害的笑容。
他不知劉據與義妁的關係,又見義妁如今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太子府,如何能夠不怕?
隻要是和皇家乾係的事,就絕不是他這樣的小人物可以摻和的,不小心卷進去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劉據才剛睡過午覺,博望苑又迎來了一個老熟人。
不過天子似乎又並不介懷,否則又怎會讓他官複原職,還讓太子參加更多的國家大事?
對於劉據,他心理是有陰影的。
說著話劉據便帶著杜周向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絮絮不止,
“大司農我還未曾去過,不知有什麼新鮮東西。”
倘若天子與太子之間果然父子情深,太子終將繼承大業,那麼他如今提前成了太子的自己人,日後是不是還有可能混個從龍之功?
“對了,那個孔僅和東郭鹹陽你最近派些人手留意著點,尤其是他們命人送出的私人信件,能截下來就截下來,甭管他是不是九卿,反正都沒我大……”
義妁微微躬身感謝。
“殿下誤會了,下官隻是希望完成恩人的囑托,絕無騷擾之意,更不敢對義醫師有任何非禮之舉,請殿下明鑒。”
杜周卻麵色大變,連忙解釋:
“沒、沒什麼!”
然後劉據幽幽的問道:
“義醫師,?後來乾脆住進宮裡,不會是因為這個人騷擾你了吧?”
至於國家財政方麵,他也知道外行指揮內行弊大於利,所以並不打算多嘴。
何況他對桑弘羊的能力極有信心,隻要給他足夠的發揮空間,他一定不會令人失望。
“廷尉史杜周,拜見太子殿下。”
但劉據這個太子顯然不同。
現在最值得慶幸的就是,自“毀堤淹田”之後,他並未與劉據交惡,並且還通過幾次書信,送了劉據幾個順水推舟的人情,目前來說也算是建立了少許的“友誼”。
不過這些事情也並非沒有副作用……
看到這道倩影,杜周頓時麵露驚喜之色,躬身向那道倩影行了一禮。
義妁終於忍俊不禁,
因此現在就算杜周想不通其中的關節,也不敢忤逆任何一方,隻求夾在中間能有個善終。
聽到這話,劉據方才微微頷首,
“義醫師,你如今雖無親無故,但卻是我太子府的人,倘若有人欺辱於你,你儘管說出來,我必替你做主,無需有所顧慮。”
遙想此前“押送”劉據前往東郡濮陽治水,那次他還帶了天子節杖,結果又是怎樣?
劉據心理倒有些奇怪了,這兩個人為什麼會認識,是什麼關係?
“殿下恕罪。”
杜周躬身答道。
杜周整個人都慌了,見與劉據解釋不清,連忙又皺著臉向義妁求助,
“既然如此,你稍後就先隨我去一道大司農了解一下情況吧。”
“你這種行為還可以定性為恩將仇報,義縱對你有知遇之恩,你卻想睡人家的姊姊,你這叫無恥之尤!”
天子固然令人畏懼。
杜周總算鬆了口氣,暗自拭去鬢角的汗珠,連連施禮感謝。
史書中記載的不多,隻說他們一個曾是大鐵商,一個曾是大鹽商。
“再後來,義醫師乾脆住進了宮裡,下官無法得見,聯係也就越來越少了,隻能偶爾托人探聽義醫師的消息,得知義醫師平安無憂便安心了。”
杜周怔了一下,連忙陪著笑將自己此次的職責用更加直白的方式說了一遍,生怕劉據產生什麼誤會。
“義妁謝過殿下。”
正說話之際,院內不遠處走過一道腳步匆匆的倩影。
“義醫師?”
“可惜義醫師醉心醫道無意婚嫁,又不肯收受下官的財物,此事便隻好作罷。”
雖然他的確對國家財政事務一竅不通,但如果看到什麼問題,說不定也能通過後世的知識為桑弘羊提供一些不太成熟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