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不是外人,來人,送客!”
……
一輛緩緩駛離博望苑的馬車內。
“春桃,這樣的太子真是太令人著迷了,命都想給他……”
靠在貼身侍女身上像貓一般的磨蹭著,韓淩那雙黑曜石般的杏仁眼沒有焦點的望著馬車頂棚,發出飽含春意的呢喃。
“女公子,太子方才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春桃無奈的支撐著韓淩,全然不明白這位平日裡風風火火、特立獨行的主子究竟在發什麼癲。
韓淩眯起眼睛微微搖頭,俏臉上浮現憧憬的笑意:
“你知道棋逢對手是什麼感覺麼,?知道旗鼓相當是什麼感覺麼,你知道惺惺相惜是什麼感覺麼?”
“你不知道,所以你根本體會不到我此刻的心情。”
“真希望儘早嫁過去呢,這樣就可以多了解他一點,今後的日子也不會如此無趣了……”
“……”
春桃感覺自己現在和韓淩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隻得輕歎了一聲,岔開話題道:
“對了女公子,今日你來博望苑不是為了與太子商議營救義醫師的事麼?結果如何,太子可答應了?”
“沒有。”韓淩搖頭。
“??怎會如此?”
春桃一愣,此前可是韓淩口口聲聲說,一定要對義妁施以援手,為此還和父親韓說爭辯了一番。
“太子雖未明確答應,但我能感覺到,他對此事已胸有成竹。”
韓淩嫣然一笑,道,
“你就瞧好了吧,他一定不會坐視義醫師遭此劫難的,他肯定已經有了比我更好的法子。”
“這樣的太子才更令人著迷呢……”
……
兩個時辰後。
博望苑。
“二弟,可否請你為我指出反複發作疼痛的位置。”
看著劉閎那蒼白的小臉,以及比上一次見麵消瘦了許多的身子,劉據微微搖頭,輕聲說道。
他出不了博望苑,便命人將劉閎從逐慕苑請了過來。
也是劉閎聽劉據的話,這兩日服用了禦醫給開的藥,症狀略微緩解了一些,便不顧國相卜式的阻攔,強行命人將他抬上馬車,又抬著來到了劉據麵前。
在這之前,劉據已經了解過了相關的症狀和多名禦醫的診斷。
太醫署的禦醫雖然並非每一個都方技過人,但也是藏龍臥虎的地方,多名禦醫同時確認劉閎的五臟六腑均無問題,基本也可以排除重要臟器病發的可能性了。
至於具體是什麼問題,則還需要進一步診斷。
當然,劉據是沒有這個水平的,最多也就能根據自己在後世看到過的一些東西和個人經驗進行一個模糊的推斷,還未必能夠作數。
“據哥哥,每次都是這裡疼……”
劉閎抬起手來,小心翼翼的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右下側的位置。
“這裡麼?”
劉據見狀略微愣了一下,腦中立刻浮現出一段不好的回憶,自己的身體也不自覺的產生了一陣幻痛。
隨後伸手探到劉閎所指的位置,略微用力向下按壓,很快就感受到了一個小小的腫塊……
“據哥哥,疼……”
劉閎雖然咬著牙強忍,但眼中還是立刻蒙上了一層水霧。
“再忍一下。”
劉據又立刻扶著劉閎向左側臥在榻上,蹙著眉頭道,
“來,你現在將右腿伸直了,慢慢向後抬。”
“疼……據哥哥,抬不動了,伸直了就疼……”
“這……”
至此劉據已經得到了答案,基本可以確診了,劉閎患九成九可以確定是患上了闌尾炎!
他剛才在劉閎右下腹觸摸到的腫塊,應該是闌尾發炎生成的膿腫。
而他讓劉閎剛才做的那個極為簡單的動作,也是闌尾炎的檢查手段之一,好像是叫做腰大肌測試什麼的。
他為什麼這麼清楚?
因為在後世的時候他得過這種病,當時隻做了一個小手術,將闌尾切除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這方麵的痛苦與隱患。
而在後世,闌尾曾有一段時間被認為隻是一個尚未進化消失的無用器官。
雖然後來又有醫學研究表明,闌尾似乎在腸道微生物的維持等方麵具有一定的作用,但如果發炎引發疾病,切除了也不會產生太大影響。
反倒是不切的話,不斷發作的過程中,稍不小心就可能引發致命的並發症。
但問題是,這可是兩千多年前的大漢!
莫說他根本不會手術,就算會,也肯定不具備手術的條件,哪怕隻是切除闌尾這樣的小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