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這樣的奇女子見了我家君子都無法把持,不顧矜持的主動投懷送抱,不也從側麵證明了我的眼光麼?”
“我早就與你說過,我家君子注定是萬人迷,這回毋庸置疑了吧?”
“……”
聽她這麼一說,春桃歎服的同時,眼中竟也悄然浮現出了一抹期許:
“女公子,聽聞依照規矩,女公子出嫁之前,奴婢是不是尚且需要先去夫家住上幾日,行通房之事……”
“你倒想得美!”
韓淩白了她一眼,嗔道,
“你當太子是尋常家的公子麼,哪家有膽量試過再嫁?”
“再說了,就算真有這規矩,我也不準你去,你配不上我的君子,莫辱沒了我家君子的身份,配得上我家君子的,最起碼也得是義妁那樣的奇女子……”
“不過你這話倒也提醒了我,再過幾年我就給你尋個好人家嫁出去,免得?承受不住我家君子的魅力,始終對我家君子心懷不軌!”
……
後院。
“成了?”
聽完東方裕的詳儘稟報,劉徹心中那塊石頭也總算落地,悄無聲息的出了口氣,點著頭輕聲笑道,
“成了就好,成了就好,成了就好啊。”
“蘇文,擬詔!”
“義妁賄賂偷屍,私自毀屍,罪不容恕,維持廷尉原判!”
“??”
聽到這道詔令,蘇文和東方裕都不由的麵露疑色。
這不是卸磨殺驢麼?
義妁雖然的確有錯在先,但如今儘力救治齊王,再不濟也有戴罪立功的表現,總歸應該可以抵消一部分罪責吧,怎麼還是維持原判?
而且義妁是劉據力保的人,若是到了這一步,劉徹仍執意將義妁處死,這父子二人今後還如何相處,再加上劉據又是那麼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這件事不得鬨到不可開交的地步才怪!
尤其是蘇文。
他都不敢想象接下來劉徹與劉據之間將會刮起怎樣的狂風暴雨,膝蓋又不自覺的隱隱作痛起來……
正疑惑之際,卻聽劉徹繼續說道:
“不過念及義妁救治齊王有功,朕特許她使錢贖命……詔書中就說她使了五百萬錢吧,自此將她貶為庶民,太醫署永不錄用,昭告天下。”
“諾。”
蘇文與東方裕方才明白,這又是劉徹的手段。
這麼做的確不無道理,賄賂偷屍、毀屍辱屍這個口子無論如何都不能開,否則極有可能帶來非常不好的社會影響,甚至是動亂。
還是天子深謀遠慮啊……
如此略作沉吟,劉徹又道:
“此前董仲舒不是上疏建議在太學設置儒學以外的顯學課程麼?”
“朕準備先嘗試在太學設‘醫家博士’一職,初招博士弟子三十名,深造醫家方技之道,若是僅作研究之用,朝廷可以提供一些便利條件。”
“既然是董仲舒提的建議,他又是博士仆射,就讓他儘快擬個章程上來吧。”
“諾。”
蘇文再次應道。
心說這回董仲舒這個海內大儒又要被當槍使了,必定要在儒生與賢良文學之中身敗名裂。
就連他也知道現在的儒生和賢良文學極為極端,根本容不下其他的顯學,更不要說直接在太學開設課程,否則劉徹此前的“抑黜百家”如何會被曲解為“罷黜百家”?
不過這對董仲舒也並非完全是壞事。
通過這道詔令已經可以看出,劉徹這是下定了改變政策方向的決心,準備限製儒家的一家獨大。
董仲舒若是背好這個罵名,順便再將這次增設專業的嘗試辦的漂亮。
那麼在劉徹進一步的行動中,他便有機會成為真正的重臣要臣,自此正式進入官場實現自己的抱負,地位自然也水漲船高。
另外。
這同時也是對劉據和義妁那些醫學理念的肯定與推廣。
尤其是那句“若是僅作研究之用,朝廷可以提供一些便利條件”,這就已經隻差明說在太學可以“奉旨解剖”了。
也就是劉據不在這裡,沒有聽到劉徹的決定。
否則他肯定又得給自己那“相信父輩智慧”的方針狠狠的點一回讚,在心中歎上一句,劉徹不愧是千古一帝。
……
椒房殿。
“呼――”
衛子夫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口濁氣總算吐了出來,重重的坐回榻上。
“衛青此前說據兒似去病那般吉人自有天相,教我儘量放開他的手腳,不要輕易插手左右於他,我還不願相信。”
“這回怕是不信也不行了……”
“若是我此前沒有乾涉此事,是不是便不會發展到此前那步田地,據兒這回是不是也不必如此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