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漢必須讓這些小國明白,若甘心臣服自有王道製之,若不願臣服自有霸道製之,若敢虛與委蛇心懷不軌,我大漢的陰謀詭計更是層出不窮,無人可出其右。”
“非我大漢沒有大國風度,是我大漢的風度隻對君子,不對小人!”
“若有人對此還有微辭,就應該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從這些小國身上找找原因,與我大漢又有何乾?”
“不知殿下以為,下官可悟到了點上?”
說到這裡,東方朔已是義憤填膺,情緒激憤,仿佛剛才反對“辰國之策”的人不是他,將劉據視作奸佞小人的人也不是他一般。
“?……”
這回倒換東方裕臉上掛不住了,苦惱的捂住了臉。
太丟人了,這究竟是個什麼極品父親啊,他現在正在演繹的就是奸佞小人,而且一看就是那種壞到撒尿尿的都是黑水的奸佞。
就這德行也評判旁人呢,真不知他哪來的臉。
還好我隨我母親多一點……
“……”
劉據亦是對東方朔刮目相看。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入關之後,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東方朔此刻就是這個大儒,而且還辯的頭頭是道,引經據典,孔子總結的那五大惡,他現在肯定也能占其中三惡。
這實在和他對東方朔的認知有些出入,或許是受了後世某些以他為主角的電視劇影響,又或是司馬遷對他的記載還頗為正麵,讓他先入為主以為東方朔滑稽的同時至少還是個有原則的人。
不過不得不承認。
東方朔的才思的確十分敏捷,話鋒轉起來真是毫無障礙,義理精辟,言辭才辯,堪稱一絕,最主要他的臉皮是真厚,連劉據都自愧不如……
“殿下,你看要不……”
為了防止東方朔繼續在劉據麵前丟人現眼,東方裕總算被迫站出來為這個不成器的父親說了句話。
……
最終,東方朔還是參與到了與辰國使者的交涉之中。
然後他與兒子,還有幾個大行令的官員就一同見證了劉據的交涉能力,一個個光忙著記錄他口中時不時冒出來的金句:
“開始之前我先插一句。”
“幾位使者,從現在開始請你們始終記得,我大漢是從實力的角度出發與?們講話。”
“西八,我再插一句。”
“你們可要想清楚,戰場上得不到的,你們派出再多使者與衛滿朝鮮交涉也得不到,隻有我大漢,能夠使你們獲得向衛滿朝鮮提要求的資格。”
“西八,我再強調一件事。”
“沒人能影響我大漢和辰國的友誼,衛滿朝鮮不行,就連辰國也不行。”
“西八,不知你們辰國仁有沒有聽過這句話。”
“會哭的孩子有奶喝,但想喝奶除了會哭還得主動伸手要抱抱,否則就是哭喪了。”
“西八,我最後再插一句。”
“大漢不需要你們為大漢而戰,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你們撐住了是入我大漢,沒撐住也是入我大漢,這是未來的大勢。”
“區彆隻在於最終你們是以辰國的身份入漢,還是以衛滿朝鮮的身份入漢,前者還能封侯,後者恐怕已經被衛滿朝鮮喂了魚。”
“……”
這種情況下,談判進度推進的極快。
反正劉據自己是爽了。
身在一個自己的國家可以被稱作“列強”、或者確切一點應該說是“超級大國”的時代真好。
什麼是外交,就是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對方都得乖乖聽著,還得仔細斟酌小心應答的時候,才有外交。
他其實總共也沒說幾句話,就是偶爾見大漢官員過於注重禮節的時候插上一句。
但他這偶爾插的一句卻總能給在場雙方都帶來極大的心理壓力。
大漢官員會覺得自己是不是表現的太過和善了,辰國使者會覺得自己是不是要求的太多了,引起了這位太子的不滿。
同時還有一個疑問,從頭到尾都縈繞在他們腦海:
“西八,是什麼意思?”
就連辰國使者都一頭霧水,這時候他們國內還沒這個說法,都以為是劉據特有的口頭禪,卻又沒人敢追問含義。
在這個過程中,東方朔看向劉據的眼神也又悄然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太子這些既俏皮又霸氣的話究竟是如何想出來的,是不是有什麼技巧,好聽,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