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傳言聽起來居然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啊?”
劉據聞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自嘲的搖頭苦笑起來。
“哪裡有道理了?”
衛伉見劉據居然還笑得出來,亦是愣了一下,當即急道,
“據我所知,當初皇後托平陽公主為殿下說媒之前,史家的老者便已經亡故,如何能夠算到殿下頭上?”
“這些傳言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怎可因此便認定殿下命犯孤鸞煞?”
說到這裡,衛伉的神色變得嚴肅,語氣也隨之鄭重起來:
“而且我還懷疑,這消息其實是有心之人故意散播,欲以此來抹黑殿下,動搖殿下的太子之位,殿下不可掉以輕心!”
“此話怎講?”
劉據止住苦笑,抬眼問道。
衛伉接著為劉據分析道:
“人都是怕死的,這些傳言如今愈演愈烈,倘若世人都認定殿下命犯孤鸞煞,假的也都變成了真的,今後還有誰敢應下殿下的婚事,就連陛下也不好強行指婚。”
“而且傳聞中說孤鸞煞非但婚姻不順,還無法留下子嗣。”
“殿下應該知道,無法留下子嗣的人不宜繼位大統,否則恐怕江山不穩,若陛下也認為殿下命犯孤鸞煞,恐怕就不得不重新考慮太子人選的問題了。”
是這樣麼?
劉據依舊不覺得這是多大的問題,因為他這樣的掛逼注定不可能被劉徹廢掉,相反越是接近被廢,他反倒就越發無敵,說不定想坑害他的人還得倒大黴。
至於子嗣不子嗣的問題,他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史書中的記載已經證實他的身體沒有問題,否則也不可能在曆史上留下漢宣帝劉詢那樣的優秀子嗣。
於是劉據滿不在乎的問道:
“那依表哥你的意思,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我覺得……殿下最好儘快再定一門婚事,若能再誕下一兒半女,謠言自然不攻而破。”
衛伉仔細想了想,頗為認真的說道。
韓淩是暫時不用考慮了,生母剛剛去世,而且已經公開發喪,這一年喪是無論如何也要守的,這門婚事自然隻能擱置。
至於其他的人選,衛伉自然不可能有頭緒。
畢竟這事他說了又不算,還是得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此這建議也僅僅就是個建議,乾著急出不上力。
正說這話的時候,門外傳來侍衛的報道:
“報!太子殿下,黃門侍郎蘇文奉命前來傳詔!”
……
不多數。
劉據已經換好了朝服,邀請蘇文共乘一車進宮麵聖。
這次蘇文隻給劉據來帶了一個口諭:
“陛下召殿下即刻進宮。”
方才因為衛伉在場,為了不令蘇文為難,劉據並未詢問緣故。
如今一起坐進了車裡,劉據便也有了問話的機會,於是在馬車的聲音掩護下壓著聲音問道:
“蘇侍郎,可知我父皇這回召我進宮所為何事?”
“殿下應該已經聽說了這兩日在坊間流傳的傳聞吧?”
蘇文也壓著嗓子,不答反問道。
“孤鸞煞?”
劉據微微挑眉。
蘇文點了點頭,這才說道:
“陛下今日召見殿下正是因為此事,孤鸞煞的事情陛下自然也是不願信的,不過為了堵住這些謠言,今日還是召了兩名德高望重的望氣師進宮,教他們給殿下看個相。”
望氣師?!
聽到這三個字,劉據頓時提起了精神。
此前在魯國的時候,劉據就對屢次出現在史書中卻未被提及姓名的“望氣師”產生過一些懷疑:
劉徹找到“鉤弋夫人”這樣的奇女子,是受到了望氣師的指引。
後來的巫蠱之禍,疑似也有望氣師的引導。
而巫蠱之禍之後,劉據僅剩的孫子劉詢被關在長安監獄中,又是望氣師聲稱在長安監獄望到了天子氣,使得劉徹下令徹查監獄,不論罪過輕重一律處死。
若非一?叫邴吉的獄吏舍命守護,他這一脈便徹底斷絕,哪還有後來的漢宣帝?
所以……
劉徹現在找來的兩個望氣師,會不會就是參與了這些曆史事件的望氣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