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讓與仁慈,便是亮出了自己的血條。
隻會讓朝野內外的“玩家們”,將他當做可以爆金幣的BOSS,人人都在尋找機會……
“亮出血條……露頭就秒?”
這兩個用詞郭振是真聽不懂了,不過“鄭莊公箭射周天子”的事他卻耳熟能詳。
的確,鄭莊公那一箭射出之後,便是大周禮樂崩壞的開始……
這一刻,郭振忽然對劉據又有了一層新的認識。
雖然劉據的變化是從距今兩年前的驅逐門客開始的,但那時的變化隻能稱作是突變,而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成長。
而現在。
又或者說在最近兩年之中,郭振卻從劉據身上看到了極為明顯的成長。
從最一開始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乖張市井,正在逐漸演變向王道與霸道並行的乖張市井,雖依舊難改市井之徒的作風,但如今卻已隱隱多出了一絲明顯的王者氣質,許多時候都令人不敢直視,不敢妄揣,不敢忤逆。
哪怕郭振依舊認為劉據此舉有不妥之處。
但他同樣也不得不承認,劉據或許是對的,這一箭之仇,劉據必須親自來報,而且就應該以不惜冒僭越之嫌的方式去報,報給天下人看,如此才沒人再敢對太子張弓射箭……
“下官……明白了。”
郭振終於不再勸諫,躬身對劉據施了一禮。
這樣的太子雖令人擔憂,但也同樣令人安心,雖然這句話聽起來十分矛盾,但這就是此刻郭振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而他作為太子最親近的從官之一,早已成了局內人,與劉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能夠追隨一位令人安心的太子,便是他這樣的人最大的福氣。
那麼,便安心的為劉據分憂吧……
……
半個時辰後。
“殿下,候井縣北堂氏家主北堂承,此刻正跪於門外自帶鐐銬、背負荊條向殿下請罪,這是他主動向殿下呈遞的供狀,已經自行按上了手印。”
郭振將一方疊好的白帛雙手奉上,躬身向劉據報道。
如今“福星貴人”北堂昭慧也被劉據關押了起來,雖然劉據答應給她一?戴罪立功的機會,但北堂昭慧根本就沒來得及招供,便已被賈遜的刺殺行動打亂,自然也就錯失了這次機會。
而且,戴罪立功的機會隻是針對她的族人,並非她自己。
作為直接參與了這件事的人,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也不管是否出於自願,都不能成為饒恕她的理由。
“讓公孫敬聲先將這個人一並收監。”
劉據隻是微微抬了下眼,接過白帛的同時,順勢開口問道,
“義妁和衛伉怎麼樣了?”
“衛長公子的傷口已經縫合好了,看起來並無大礙。”
郭振答道,“如今義醫師正在為尉太守處理傷口,應該也快完成了。”
“這麼久……先教衛伉來見我吧。”
劉據微微蹙了下眉,點頭道,
“你再去看看義妁,就守在她身邊,待她給尉晨處置好了傷口,立刻帶她前來見我,我有些話要私下與她說。”
相比其他的事情,劉據現在更關心的還是義妁。
雖然他剛才先給義妁找了些事做,希望借此來轉移注意力,但此前義妁殺人之後出現的狀態實在令人擔憂。
身好醫,心難治!
而且縫合傷口對於義妁來說,本該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正常情況下,的確不該用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