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後世的燈塔國吧,這個國家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藍星上唯一的超級大國。
自在資本利益集團的運作下開始崇尚“自由市場經濟”以來,它在劉據穿越前變成了什麼樣子呢?
某電子寵物去醫院掛了個號,隻是詢問了幾句病情的“話療”,沒有任何儀器檢查,賬單5670刀。
某州遭遇大雪,空調使用量激增,“自由市場經濟”的能源公司無法供應選擇斷電,能源公司卻為了維持壟斷不得向其他州求援,自由的人民凍死多人,隻能拆了桌子板凳燒火取暖。
叫一次救護車數千刀……
隨便一種救命特效藥均為天價……
政商旋轉門、政治獻金、遊說全部合法,大開行賄受賄之門,甚至受法律保護……
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無處不在的壟斷,連普通百姓最基本的看病權力都已剝奪,雖然後世的天朝人們被讀者和意林欺騙了很多年,但人們終歸還是看明白了燈塔國晚清劇本。
而大漢關於桑弘羊“與民爭利”的爭論與非議。
其實本質就是“自由市場經濟”思想和“行政導向型市場經濟”思想的爭論與鬥爭,是商人利益群體與大漢朝廷的鬥爭。
無論是站在朝廷的角度,還是站在百姓的角度。
劉據都堅持認為,鹽和鐵這種關乎民生和戰備的東西,任何時候都不能把握在那些唯利是圖的商賈手中,否則他們一旦形成大範圍的壟斷,一定會給朝廷和百姓一個大大的驚喜。
至於酒……那也同樣是“與商爭利”。
畢竟這年頭,絕大部分百姓都活在溫飽線上,許多人一輩子都不知酒是什麼味道,釀造和飲用的人基本都是那些商賈和地主、世家、官員和王公貴族,而爭取的利益,也是這些人的利益,如何能算“與民爭利”?
“我支持你,不過不能像鹽鐵官營一樣,在推行時一定要製定出‘標準化’製度,設立嚴格的監督程序,避免有人從中鑽了空子。”
劉據點了點頭,特意提醒了一句。
因為據史書記載,桑弘羊推行“均輸平準法”的過程中,還是出現了許多類似鹽鐵官營的弊端,導致各地出現了刁難百姓、官商勾結、囤積居奇的惡劣情形。
如果僅論結果的話,桑弘羊背負的罵名倒也不屈。
“這是自然,下官已經在著手製定製度了,一定極力杜絕此事。”
得到劉據的肯定,桑弘羊心中欣喜的同時,表情鄭重的承諾。
“還有就是,我記得你並非反對正常的商業活動,你好像說過‘富國何必用本農,無末業則本業何出’之類的話吧?”
劉據又問。
這種話在這個“重農抑商”為主導思想的時代,絕對屬於異類。
“?”
桑弘羊又是一愣,他是有這樣的思想,不過為了避免惹來不必要的爭端,還從未公開說過,真不知道劉據是怎麼知道的。
不過看劉據似乎並無責怪的意思,他還是點頭應道:
“正是,下官以為富國非本農一道,商業活動可以令商賈富裕,自然亦可令國家繁榮富強,而且在下官看來,鹽鐵官營與酒類官營隻是最初級的商業手段。”
“那麼在你看來,站在國家層麵,什麼才是更高級的商業手段?”
劉據接著又問。
“對外貿易。”
桑弘羊目光中瞬間閃爍起了矍鑠的光芒,
“鹽鐵官營和酒類官營,這便是對內貿易,國家財富並未出現增減,本質隻是將原本屬於商賈的利益,奪到了國家手中,實為財富的再次分配。”
“但對外貿易,卻可使外國之物內流,而利不外泄,這才是真正厲害的商業手段,才是真正為我大漢創造了財富。”
“正如朝廷與商賈的利益之爭,朝廷有利,則商賈失利。”
“天下財富亦是如此,我大漢若能夠建立起強大的對外貿易,便是對天下財富的再次分配,我大漢有利,則他國失利。”
“久而久之,大漢恒強,他國漸弱,這何嘗不是一種不見刀兵的戰爭,何嘗不是一種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高級手段?”
聽了這番話,劉據頓時直起腰杆,對桑弘羊肅然起敬:
“不愧是你啊桑農令,這麼超前的想法你怎麼不和我父皇說?”
“這……”
桑弘羊遲疑了一下,又無奈的歎道,
“殿下有所不知,這個想法尚有幾個關鍵問題無法解決,因此幾乎不可能實現,不提也罷。”
劉據卻饒有興致的湊了上來,眼巴巴的追問:
“來來來,快跟我說說,究竟是什麼問題,說不定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