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人對年輕大人躬下身子,頗為尊敬的說道。
躬身族首領依舊聽不懂二人在說什麼。
不過從中年男子對年輕男子躬身的舉動上來猜測,這個年輕男子才更有可能是這些大人的首領。
至少在躬身族,下位者是需要向上位者躬身來表達尊敬與臣服的,這是百年前先祖族人從秦之徐福那些大人那裡學來的禮數,躬身族這個名字,也是因此而來……
“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
年輕大人搖了搖頭,甚至沒有再多看他一眼,隻是指了指他那些幸存的族人道,
“這種部族應該也沒什麼機密,何況還有這麼多張嘴,他知道的那些野人應該也能說個大概。而且從鳥奴族卑狗剛才的表現亦可看出,他應該也知道一些事情,隻是之前始終在對我們有所隱瞞。”
說著話的同時,年輕大人轉過身去招了招手:
“公孫卿,你過來一下,將鳥奴族卑狗和卑奴都帶過來。”
“諾!”
越發模糊且泛起金星的視線中,躬身族首領看到此前曾衝他喊話的那個臉上紋著奇怪圖案的人等待著兩個倭人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倭人正是鳥奴族的首領。
另一個則是鳥奴族的副首領。
雖然聽不懂年輕大人究竟在說些什麼,但“卑狗”和“卑奴”究竟是什麼意思他還是明白的。
此刻這兩個家夥眼中也布滿了驚恐,他們甚至不敢用正眼去看這些大人,像極了不敢直視狼群首領的狼,也像極了不敢直視主人的狗。
“嘭……”
他有點撐不住了,連跪在地上的姿勢都無法維持,重重的伏在地上。
他的視角變得更低了,幾乎隻能看到這些大人的小腿和雙腳,他想抬起頭來看的更高,可是他已經做不到了。
那個臉上紋著奇怪圖案的人和鳥奴族的卑狗、卑奴都來到了近前。
倭人的腳和這些大人的腳比起來,顯得好小啊。
這幾個大人的腳上還穿著皮革製成的靴履,他們的腳一定沒有那麼多繭子和裂縫吧,也不用害怕走路的時候被石頭割傷,被荊棘刺傷了吧?
他們生活的地方,一定是仙境吧……
他又聽到了那個年輕的聲音:
“公孫卿,將我的話翻譯給他們,我此前如此善待他們,他們卻對我有所保留,他們傷了我的心,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諾……”
那個臉上紋著奇怪圖案的人立刻將這句話翻譯了出來。
這次躬身族首領聽懂了,那個年輕大人在責怪鳥奴族的卑狗和卑奴,隻是不知他會讓他們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鳥奴族的卑狗和卑奴聽到這番話後,全都嚇得跪了下來。
他能夠看到這兩個家夥的腿正在不停的顫抖,這兩個家夥害怕極了,他們在這之前或許也不知道這些大人和秦之徐福不是一類人吧?
“求饒有用的話,還要刀劍做什麼?”
麵對這兩個家夥的求饒,年輕大人的聲音卻很冷漠,
“楊將軍,借你的手和劍,代我送卑狗一程。”
“諾!”“唰!”
躬身族首領已經越來越遲鈍的大腦尚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鳥奴族首領已經麵對麵的倒在了他的眼前。
很近。
鳥奴族首領的臉與他的臉之間,隻有不到一尺的距離。
即使視線已經開始忽明忽暗,他也能夠清晰的看到鳥奴族首領眼睛的驚恐,可以看到鳥奴族首領脖子處正在噴湧的鮮血,似乎有一些鮮血也灑落在了他的臉上,還能感受到一絲令人心怡的溫暖。
這樣的大人,和秦之徐福也太不一樣了吧?
難道他們這回是受到了秦之徐福的召喚,知道他們對秦之徐福做了什麼,前來為他複仇的麼?
倭人,終歸要迎接來自大人的怒火了麼?
“卑奴,你們的卑狗已經付出了代價,你是選擇將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接替他成為卑狗,還是付出像他一樣的代價?”
年輕的大人又說話了。
“代價……”
躬身族首領似乎已經明白了這兩個字的意思。
應該就是死亡吧?
年輕大人剛才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鳥奴族首領就被殺死了。
說起來。
這些大人的箭,射的好遠啊……
這些大人的刀,也好鋒利啊……
眼睛……好沉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