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望苑內便傳來一陣腳步聲。
三人連忙循聲望去,卻見劉據陰著一張臉從裡麵大步走了出來,郭振則緊緊跟在他身後,後麵還帶著二十名太子中盾。
“殿下……”
三人見狀連忙躬身行禮,原本為劉據接風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因為任誰都能感覺到,現在情緒和氣氛明顯不對,絕對不是與劉據接風說笑的好時候。
尤其他們還都注意到了劉據懸於腰間的那柄散發著珠光寶氣的佩劍。
劉據自然是有佩劍的,而且是小的時候天子親自賜予他的。
據說這把劍還是天子繼位之初受製於東宮,不得不韜光養晦,沉湎於微行和狩獵時隨身攜帶的佩劍。
不過劉據此前卻從無戴劍出行的習慣。
哪怕隨軍征發西羌,佩劍也始終存放在隨行的箱子裡,碰都沒碰過一下……
“表哥,你來的正好。”
與三人極為簡單的見過禮後,劉據率先看向了衛伉,
“你可知近日威震長安的繡衣直指江充如今身在何處?”
“殿下問此人作甚?”
衛伉遲疑了一些,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季平的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隻不過鑒於劉徹對於此事的態度,如今長安城內王公貴族皆是人人自危,他又能怎麼辦?
甚至這些時日,劉徹還下旨讓他配合江充,向江充提供情報支持,他也隻能照做。
而如今劉據才剛回來,連屁股都沒有坐熱就要去找江充,還特意戴上了佩劍,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
“表哥若不便說,我自己派人去探便是。”
劉據卻隻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抬腳就要離去。
衛伉哪裡敢有所隱瞞,趕忙橫移一步跳到劉據麵前說道:
“殿下且慢,我怎會不願說,如今江充應該正率人在東市巡查,隻是不知殿下尋找江充所為何事?”
“季平死了。”
劉據的聲音非常平靜,用語也簡單直白到了極致,聽起來就像是在描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季平……死了?”
衛伉與公孫敬聲聞言麵露驚色。
聽到這個消息,他們就算腦子轉的再慢,也隱約可以猜到劉據找到江充之後可能會做些什麼,而他特意攜帶的佩劍又是用來做什麼的了。
“二位表哥若要勸阻我,便請免開尊口……”
劉據淡淡的說道,哪知話未說完。
衛伉已經打斷了他,瞪起眼睛罵道:
“天殺的江充,此前住在博望苑時,季老還曾對我照顧有加,我隨殿下一同前往!”
“我也隨殿下一同前往!”
公孫敬聲也是立刻挺起胸膛,上前一步表態。
“……”
一旁的韓淩聽到這個消息,俏臉上也同樣浮現出了一抹驚色。
不過與衛伉和公孫敬聲不同的是,她的柳眉同時也微微蹙起,黑曜石般的眸子飄忽不定,腦中似乎正在進行著快速且大量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