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封韓增做個假司馬吧,將印綬一並隨詔書送去。”
“韓淩倒是個難得的貞烈女子,這門婚事既然是朕提出來的,如今也該有個結果了,在詔書中給二人賜婚,婚典等回到長安之後,朕再給他們補辦吧。”
“諾……”
蘇文躬身答應著,亦知劉據在此戰中功勞也不少,至少已經得到了劉徹的認可,隻是可能礙於劉據的皇子身份,劉徹才未主動提出褒獎和賞賜,於是心念一動,果斷擔起了台階的職責,故意多嘴道,
“陛下,此次征伐樓蘭的將領都得到了褒獎,卻獨獨少了皇長子,不知陛下是否另有安排,是否需要奴婢在詔書中一並擬定?”
“朕的兒子替朕辦事不過是本分,朕還得褒獎他?”
劉徹斜睨。
“奴婢多嘴,奴婢掌嘴。”
蘇文連忙抬手作勢在自己臉上抽了兩下,誠惶誠恐的認錯。
“裝腔作勢!去吧,順便命人將衛青和桑弘羊召來,商議屯田駐軍之事。”
劉徹倒也沒有計較,隻是嗬斥了一句,便擺了擺手命其退下。
“諾。”
蘇文陪笑應著聲,順手取來一個比較密封的木盒,將依舊散發著臭味的捷報和血書都裝起來,又好生收拾了一下案幾,方才快步退出殿外前去辦事。
待其離開之後。
劉徹板著的臉立刻便繃不住了,又將蘇文才擺在溫室殿角落裡的木盒取了出來,雖然依舊嫌棄的沒有打開,但輕撫的雙手與臉上的欣慰卻溢於言表。
“這個逆子果然沒有令朕失望啊!”
“殺降?殺得好!”
“這個奇布楚縱兵劫殺漢使,令我大漢顏麵掃地,令西域諸國視我大漢軟弱,雖是惡名卻也是威名,也教西域諸國知道我大漢並不好惹。”
“揚言屠城卻未屠,反以此無中生有,還效高祖約法三章,施恩樓蘭,這便是分寸。”
“這個逆子的確成長了,懂得了把握分寸,學會了收買人心。”
“這樓蘭數千百姓請求大漢屯田駐軍的血書,便足以說明此舉起了奇效,甚得朕心,甚合朕意!”
“便是換做朕禦駕親征,恐怕也未必比他做得更好。”
“不愧是朕的兒子,霸道王道皆收放自如,若可繼續保持下去,定可守得大漢江山長久。”
“這亦可說明,朕此前的想法完全正確,這個逆子雖天資聰穎、一點就通,但若沒有朕廢了他給予他挫折教育,他又如何能夠發生如此蛻變?”
“給朕儘快成長起來吧,逆子!”
“朕命蘇文擬招將捷報昭告天下,卻又不褒獎你,便是要讓天下人覺得朕虧待了你,大漢虧欠了你。”
“待你再替朕打下姑師,自會有人像蘇文一樣為你不值,為你請功。”
“那時朕再順水推舟重新將你冊立為太子,便是眾望所歸、名正言順,屆時你此前做過的錯事和留下的惡名都將一筆勾銷,再無任何事情可以動搖?這儲君的地位……這也正是你想要的吧?”
“說起來,劉閎最近倒是跳的很厲害。”
“若非朕知道他與你兄弟情深,爭奪太子之位八成是為了保你,這回朕便會為你掃清障礙,又怎會隻是禁足了事?”
“朕的一番苦心,你好好擔待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