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超隻帶三十六人,就敢出使鄯善國,在鄯善國內悍然夜襲匈奴使者,令鄯善國舉國震恐,立刻歸附大漢,納子為質。
劉據已經仔細分析過了班超達成這個成就的必要前提:
其一、鄯善國王本就懼怕大漢;
其二、大漢大軍正在攻打北匈奴,距離鄯善國不遠;
其三、三十幾人劫殺近百人,讓鄯善國看到了漢家兒郎那“一漢當五胡”的風采與強悍。
而這些條件放在焉耆國身上,亦是已經全部達成。
霍去病曾在河西之戰之中,令焉耆國懼怕臣服。
如今漢軍距離更近,正要在焉耆國邊境實箭軍演。
劉據今夜率領數十人,夜襲匈奴僮仆都尉,殺的可不隻是近百人,而是三百餘人……他率領幾人守住大門,便堵死了這些匈奴人的生路,其餘人等順風縱火,除了死在劉據手中的,大多葬身火海。
……
東方裕從未料想過一國國王在自己麵前竟能如此卑微。
當他將匈奴僮仆校尉扔在焉耆王麵前的時候,焉耆王那雙藍色的眼珠子都顫抖了起來,身旁的一眾官員亦是驚恐嘩然,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如此騷亂了一陣之後。
焉耆國王一改昨日那不冷不熱的態度,竟詢問起了大漢使團的飲食和居住條件,接著當著他的麵將此前接待大漢使團的禮官叫來好生嗬斥了一頓。
再然後就進入了訴苦環節。
什麼我們被匈奴裹挾也很為難,什麼那僮仆校尉此前如何剝削焉耆國,什麼焉耆國早在十年前向大漢臣服時就心向大漢,什麼焉耆國對大漢使團舉國歡迎……
雖然聽起來很虛偽。
但也算是有了一個態度。
東方裕甚至覺得如果他現在讓焉耆國王親吻他的靴子,焉耆國王可能也隻會苦著臉對他說:
“尊敬的大漢使者哥,外麵人多,咱們要不還是去裡麵吧?”
一切如劉據所料,於是東方裕的出使任務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完成了。
在實箭軍事演習尚未開始之際,他就已經拿到了焉耆國請求歸附大漢的國書,帶領使團全須全尾的離開了焉耆國。
東方裕覺得很舒爽,卻又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大概能想明白劉據讓他作為主使,自己扮做隨從一同到來的原因。
劉據畢竟是大漢皇子,如今雖然被廢了太子,但依舊是皇長子,在天子尚未冊立新的太子之前,他還是法理上的大漢江山第一繼承人。
以他這樣的身份出現在敵國,極有可能刺激敵國心生妄念,先下手為強。
而劉據一旦出了岔子,無論是被扣押,還是被斬殺,都必將給漢軍的士氣帶來極大打擊,亦會令大漢投鼠忌器。
但是他卻始終不明白,劉據在捷報中也要將功業讓給自己的原因。
劉據似乎一點都不想立這個功,尤其不願讓天子知道他做出了如此壯舉……這明明是好事吧,天下誰人能不敬佩,說不定因此還能讓他重新拿回太子之位。
畢竟就算是天子,有時也不得不順應“民意”。
不行,這次回京我得好好合計合計,想想如何在陛下麵前為殿下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