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知道。”
親兵點了點頭,道,
“殿下的意思是,他們哭就讓他們哭吧,不用理會他們,等哭累了他們自會退去……司馬監軍還是快去準備吧,咱們明日一早便走,免得夜長夢多。”
“哦……”
司馬遷也不好在說些什麼,隻得無奈退去。
不久之後,王恢也私下找到了劉據的親兵,問的也是同樣的話:
“這裡的情況殿下知道了麼?”
然後是蘇武。
然後是趙破奴。
跪在王宮門口哭嚎哀求的姑師民眾已超過五千,占據了姑師總人口的一半以上,將王宮門口的廣場圍得水泄不通。
趙破奴都不得不親自領兵守在王宮之外,謹防有人趁著人多鬨事。
然而劉據卻始終穩坐王宮之內,慢條斯理的品著姑師王那個死鬼珍藏在王宮之內的葡萄酒……他雖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喝多了容易唱跳和rap,因此早已滴酒不沾,但隻是品上兩口,嘗嘗西域精釀的滋味還是可以的。
在這片哭嚎聲中。
每一個人的心態都在發生著變化。
姑師民眾從最開始的恐慌,漸漸化作了失望,最後是絕望,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
趙破奴、司馬遷等人與漢軍將士從最開始的漠然,漸漸化作了惻隱,然後是同情,最後竟莫名的有些怨念。
唯有劉據一人,卻始終心如止水。
……
日頭逐漸西斜。
夏日的西域日長夜短,在中原早已進入夢鄉的時刻,西域的天邊仍是血一半的紅色晚霞。
終於。
“殿下,趙將軍、司馬監軍、王將軍在殿外求見。”
“讓他們進來吧。”
正靠在胡床上悠閒的晃著腳閉目養神的劉據睜開了眼睛,不知為何總是無意識晃動的腳也停了下來。
片刻之後。
趙破奴、司馬遷和王恢結伴進入殿內,來到劉據麵前。
三人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司馬遷硬著頭皮上前一步,施禮道:
“殿下……”
“行了,不必多說,我都明白。”
劉據卻抬手打斷了,而後一邊向外走,一邊對幾人招呼道,
“你們隨我來吧。”
什麼意思?
我們還什麼都沒說呢,殿下明白什麼了?
三人麵麵相覷,卻也隻能快步跟了上去。
劉據邁著大步來到王宮之外,俯視跪於王宮台階之下的數千姑師民眾,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大聲說道:
“大漢有句話,叫做民意不可違,大勢不可逆!”
“既然你們誠心相求,我大漢乃仁義之師,又怎能坐視不理?”
“漢軍就在這裡,哪裡也不去,誓與你們、與交河城共存亡,下令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