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衛律那分明歡天喜地卻又極力壓抑的背影。
劉據笑著搖了搖頭,坐回胡椅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羊奶,吸溜吸溜的喝了兩口。
這玩意兒火大,不過劉據不能喝酒,喝點羊奶也挺來勁……反正有韓淩陪在身邊,也不怕上火。
韓淩見狀也湊了上來,疑惑問道:
“君子,匈奴右賢王的密使何時來過,妾身怎麼從未見過。”
“誰都見過還能叫密使麼?”
劉據笑嗬嗬的反問,
“再說,我說過這樣的話麼,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對誰說的,沒有證據不要亂說,小心我告你毀謗。”
“……”
此話一出,韓淩立刻知道壓根沒什麼密使的事了。
若是沒有密使,又偏偏要派衛律前去出使匈奴右賢王,這難道不會引發什麼問題麼?
衛律畢竟是天子的使者,倘若真出了什麼岔子……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反正東方裕和趙謙都被劉據派出去過,連蘇武那個專門前來負責和親的使者,也被劉據派去出使過其他的小國,而和親的事反而一拖再拖,直到最近才允許蘇武前往烏孫。
對此天子自然都是知道的。
否則他們的功勞便不成立,天子也不會下詔稱讚、許諾封賞,由此可見天子早已默許了劉據的行為。
倘若真出了什麼岔子,這些年出使他國出事的使者多了去了,要怪也隻能怪到敵國身上,沒有道理怪到劉據身上……
心中想著這些,韓淩自是越發好奇劉據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不過她終是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問。
身為劉據的枕邊人,她已經充分覺察到了劉據來到西域之後的巨大轉變,他的頭腦、手腕、戰術、心術、“騎術”都已達到了異人的程度,直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絲毫錯漏,每一步皆是環環相扣,完美到令人心悸。
與劉據相處便如同看書一般,一卷一卷打開,每一卷都有令人驚喜而又敬畏的內容,令人欲罷不能。
所以她本就什麼都不需要說,也什麼都不需要問,隻需夫唱婦隨便是。
儘管有時,這會令自小對自己的聰穎充滿自信的她感到一絲挫敗,但想到劉據已是她的君子,更多的還是驕傲自豪。
這回定然也是一樣……
君子既然答應送衛律一個比東方裕更大的功業,那麼定時已經提前做好了安排,他前去招降右賢王雖然有些冒險,但倘若辦成了此事,功業的確要在東方裕之上。
隻是不知這個衛律為何得君子如此禮遇?
東方裕尚可以理解,畢竟兩人曾經共同接見辰國使者,也算是有些故交。
可是看君子與衛律的樣子,又不像是有什麼故交,否則君子在這之前為何晾了他好幾天,就好像在故意抻著他似的?
“好了好了,不用再想了,有些事想得再多也未必便是對的,有這個功夫,倒不如教教我你已經熟練掌握的吐火羅語。”
見韓淩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左右亂轉,劉據索性伸手將她拉了過來。
“君子,在這裡教麼?”
韓淩連忙收回心緒,俏臉卻立刻紅了起來,因為劉據的“學外語”向來不怎麼純潔。
劉據嘿嘿笑道:
“自然不是,我每次學習就打瞌睡,咱們還是去床上教為妙。”
……
才過兩日,蘇武就從烏孫回來了。
蘇武的確不辱使命,順利帶回了烏孫承諾作為聘禮贈與大漢的一千匹馬,即是說,這場和親已經完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