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白話音落下的同時,他右手的食指已經挑開了步槍的保險。
在他身旁的二十餘名燃燒兵團的玩家也是一樣。
那毫不掩飾的殺氣,讓那個叫鐵刺的壯漢眼睛微微一縮。
“嘿,等等,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冷汗從額前滲出,他抬起雙手,一邊向後退著,一邊試圖緩和劍拔弩張的氣氛。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這家夥,但直覺告訴他,這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情。
“沒有。”
這一次,鐵刺終於聽懂了眼前男人說的話。
而他的雙眼,也因此徹底印上了一層深深的恐懼。”聯盟從不和掠奪者談判,也從不和掠奪者做買賣。你們賺到的每一分錢,都可能變成射向文明人的子彈。“
方長取下了背在背上的破曉長弓,同時抽出了一支箭搭在了弓弦上。
“所以交易取消了。“
“既然你們信奉拳頭,那就用拳頭來說話吧!”
“你特麼的廢話真多!”退到安全距離的鐵刺大吼一聲,眼中射出凶光,“給老子開火!殺了他們!”
然而
機槍的奏鳴聲並未響起。
反而是一聲平地驚雷的槍聲,剪斷了他先發製人的竊喜。
不遠處的那扇窗戶,趴在機槍前的男人,頭頂瞬間爆開了一片血霧,磕倒在了地上。
而與此同時,橫握在玩家們手中的突擊步槍,已經不約而同地將槍口對準了他這邊。
“給我打!“
乾淨利落地下達了開火的命令,老白同一時間扣下了手中的扳機。
突突突一一!
槍口跳躍著粗長的火舌,一道道橙黃色的彈道迸射而出,徹底撕破了街道上的寧靜。
鐵刺與身旁的數名小弟當場被打成了篩子,來不及發出一聲悶哼便倒在了地上。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埃德蒙雇傭的槍手們根本來不及反應,被突然爆發的槍聲打了個措手不及。
不過,他們的反應還算是迅速。
電影院二樓的窗戶中,很快探出一把把步槍。蹲守在那兒的槍手們,開始朝著樓下的玩家們還擊。
然而,他們麵對的可是聯盟梯隊的兵團。
在西洲市的戰場,這些玩家早已經曆過無數次鐵與火與死亡的考驗,又豈是一群逞凶鬥狼之人能抵擋的?
無論是戰術,還是戰鬥意誌,亦或者對巷戰的熟練度,雙方都不是一個級彆的對手。
玩家熟練地向四周散開,迅速鎖定了電影院外圍的火力點,並在默契的配合之下,用交替的火力予以了還擊。
雖然電影院內的槍手足足有百來號人,但麵對二十餘名玩家的攻勢,一時間竟是被壓的抬不起頭!
更不要說趴在不遠處高樓上的狙擊手,像點名一樣收割者露出腦袋的槍手。
即便不是每一發槍響都會帶走一條性命,那不知何時會降臨在頭頂的死亡,卻給他們帶來了龐大的心理壓力。
蹲在門口的兩名槍手,試圖將改裝加固過的大門關上。
然而就在這時,一枚箭矢“嗖”的鑽入了門中,並在一瞬間炸裂火光。
爆炸的破片四散飛濺,兩名看門的槍手當場斃命。
與此同時,一架無人機折疊了旋翼,從高空滑翔墜落,並在一陣如黃蜂振翅的嗡鳴聲中,竄入了電影院二樓的窗戶。
撼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
橙紅色的火焰從漆黑的窗戶內卷出,震飛了大片的沙礫和塵埃,裹挾著碎石子和水泥屑從半坍塌的建築物外牆抖落。
一樓空地上的奴隸們蜷縮在鐵籠子裡,瑟瑟不安地發抖。
而二樓的一扇扇窗戶中,原本藏在那兒的槍口,此時此刻都集體啞了火。
相對狹窄的空間,會讓爆炸衝擊波的威力成倍上升。
那從天而降的“彈簧刀”,威力完全出乎了那些槍手們的預料。大多數人即便沒有被當場炸死,也被炸懵了。
“準備突擊!”
抓住機會的老白抬起左拳,乾淨利落地向前比劃了個手勢,並率先向前推進。
身旁三名小隊員緊隨其後,迅速殺向了正門。
其他四支四人隊也是一樣,散開向前方推進,猶如一枚正麵釘來的圖釘。
大門很快被攻陷。
緊接著是樓梯。
哐哐的交火聲自下而上突破,試圖阻擋的槍手接二連三的斃命,從樓梯的上方滾了下來。
突進到二樓。
老白平舉著手中的步槍,向各小隊下達了肅清的命令,接著帶著自己的小隊員繼續向前。
分三個方向攻入2樓的5支小隊,仔細搜索著每一條走廊,每一個放映廳,每一個座位,以及每一寸角落一名槍手扶著牆,跌跌撞撞地想要從安全通道逃走,正好撞見了一群人的槍口。
緊握著步槍的殺匕盯著那人,扯開嗓門大喊了一聲。
“放下武器!“
然而那槍手並沒有理會他,甚至試圖舉槍還擊。
見勸降無用,殺匕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掃了一梭子將那家夥送走。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屍體和冒著青煙的槍口,殺匕嘀咕著罵了句。
“淦,我他媽這次用的是人聯語啊!“
俘虜好歹能換點貢獻點和銀幣。
屍體也就能攢個活性物質了。
“沒準兒是被剛才的彈簧刀給炸聾了。”一旁的腎鬥士突然說道。”呃,好像有點道理。“
另一邊,完成了北側區域的肅清,方長揚起食指在耳機上點了下,彙報了這裡的情況。
同一時間,其他各小隊的報告聲也在通訊頻道內響起。
“西側房間肅清完畢。“
“東側房間肅清完畢。“
“走廊已經控製。“
“發現手術室現場發現三名醫生,其中一人疑似以埃德蒙。“
“在那裡等我。“
扔下這句話,方長打開確認了地圖位置,立刻朝著手術室的方向趕去。
當他抵達目的地的時候,一名瘦高的男人正舉著雙手,已經從手術台的旁邊退到了牆角。
他的身上套著一件沾著血跡和油脂的圍裙,像是廚師們穿的那種。
他的旁邊有一男一女,也是同樣的裝束,應該是他的助手,此刻臉上也都帶著驚恐的表情。
先前的爆炸聲和一連串的槍響,把他們差點兒嚇尿了。
手術台上躺著一個男孩,約莫十歲的樣子,體格還算健碩,像是經常從事體力勞動。
不過此刻他的呼吸卻很微弱,就像風中殘燭。
方長注意到他的左腹,那兒有一道新鮮的刀口。
感受到了眾人眼中愈發濃烈的殺意,埃德蒙戰戰兢兢地說道。
我,我可不是把他綁到這兒的“
“那他還是自願的咯?”
我花了錢!”
“多少?“
“50不,不隻是50,還有300是孝敬韋斯特先生的,那位大人是匕首幫的二當家,這小子就住在他的街上。“
方長倒是聽說過匕首幫,但也僅僅隻是聽說過而已。
不過。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他看了眼躺在手術台上的男孩,又看了一眼麵前的這個男人。
“他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埃德蒙緊張地說道
“手,手術出了點意外你們剛才扔的那個炸彈,我,我的手抖了一下。“
方長問道。
“他還有救嗎?“
埃德蒙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有,有的不過恐怕得給他換一對腰子。“
看著上的翻譯,老白沒有說話。
看了一眼身旁的隊友,他從後者手中接過一隻手提箱,擱在了手術台旁邊的鐵架子上。
在埃德蒙驚訝地注視下,方長盯著這家夥繼續說道。
“給他裝上去。“”然後我們再來討論你的問題。“
匆匆掃了一眼那手提箱,埃德蒙眼中閃過一絲肉痛。
本來應該是他的東西!
不過,那森然的槍口,讓他根本沒有一丁點兒說這句話的勇氣,隻敢在心中咒罵一句這群不守信用的家夥。
他咽了口唾沫,緊張地點頭。
“好,好的&;
手術進行的還算順利。
男孩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
雖然麻醉的藥效還沒完全退去,但他已經恢複了一點點意識。
埃德蒙和他的兩名助手,被老白一行人帶去了手術室外麵。
看著躺在手術台上的男孩,方長開口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
乾裂的嘴唇輕輕動了動。
“航。
一個音節的名字,在廢土上倒是挺常見。
經常在酒館裡搜集情報的方長,連叫桌子凳子的人都見過。
“你的父母呢?”
“在巨壁邊上。“
應該是貧民窟。
了解了大概的情況,方長停頓的片刻,換上溫和的語氣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