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不以為然,但他還是緩緩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這聽起來像是在吹牛
不過也不排除一種可能,聯盟也不想繼續打下去了。
無論怎麼說,這對他來說都是件好事兒。
快的話明年開春之前,他就能回到索拉特河畔的莊園了
落霞行省北部,群山以北的荒原。
幾隻禿鷲撲在變異鬣狗的屍體上撕咬,忽然聽到沿著地麵傳來的響動,警覺地撲騰著翅膀飛向了天空。
不多時,一輛寬度能夠塞滿兩條車道的重型履帶車,浮現在了薄霧彌漫的荒原背後。
那掛在履帶上的沼澤土,說明了它來自哪裡。
坐在副駕駛位的男人一直盯著手中的平板,他身上穿著一件黃灰色迷彩的外套,剃著很短的平頭,不修邊幅的下巴掛滿了胡茬,右側的臉頰刻著一道食指長的疤。
如果不是胸前的名牌上寫著的級勘探員這幾個字,估計沒有人會把他當成學院的人員,而更傾向於將他誤會成活躍在這一帶的傭兵。
不過事實上,這也算不上什麼誤會。
雖然身為學院的在編人員,但他一年中待在學院的時間卻並不長。
和其他倒黴的級勘探員一樣,他和他的“信標”小隊基本上不是在探索遺跡,就是在前往遺跡的路上。
他的名字叫鄭昊,隸屬於學院調查司收容計劃組,崗位如名牌上寫著的一樣是勘探員,且屬於戰鬥人員。
他的二十餘名小隊員都在這輛車上,其中一半是仿生人,一半是義體化50以上的義體人。
“老大,我們還有多久?”坐在他的後排,一位年齡看著不大的小夥子張望著窗外,百無聊賴地問道。
他的名字叫趙嘯,是收容計劃組的級勘探員。
原本他們在探索七十公裡外的一座人聯時代的生物研究設施,結果突然接到上級命令,讓他們前往沼澤之外的荒原,去地圖坐標位置回收一件特殊的研究所素材。
上級提供的照片是一架螺旋槳飛機,型號是服役於獵鷹王國的“鷹式”戰鬥機。
老實說他對那種老古董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如果不是因為上級的命令,他根本不想來這裡。
“就在前麵了。”坐在副駕駛的鄭昊言簡意賅地回了一句,不太想理這個精力旺盛的小夥子。
相比起那些級人員,他了解的內情更多一點。
根據外務司同事的描述他們在前往落霞行省的途中,於一架墜毀的“鷹式”戰鬥機機艙內發現了變種黏菌的子實體。
眾所周知,黏菌的子實體不可能孤立存在,其附近必然有移動式的母體或者母巢。
回收那架螺旋槳飛機隻是任務之一。
他們真正的任務是搜尋那個古怪的母體。
根據那位上報情況的研究員的說法,那可能是他們之前未曾見過的生命形式,深入研究或許會有重大發現。
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忽然閃爍了一抹幽藍色的弧光,鄭昊猛地抬起頭,看向前方微微眯了眯眼。
一直沒說話的駕駛員忽然開口道。
“是等離子體引擎的羽流。”
“嗯,”鄭昊點了下頭,神色謹慎地說道,“八成是企業的人。”
雖然很少和東海岸的那幫人大交到,但直覺告訴他,有那些人在的地方準沒好事兒。
警覺的不隻是隊長。
一聽到企業這兩個字,車廂裡的眾人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先前閒不住的那個小夥子,更是露出了躍躍欲試地表情。
關掉了屏幕,鄭昊將平板塞進了頭頂上的夾層,拿起擱在一旁的戰術頭盔戴上,隨後取出放在座椅旁邊的戰術背包,回頭看向身後一眾嚴陣以待的隊友們。
“小蔣,放出無人機,搜索前方十公裡扇形區域標記所有暴露疑似威脅目標。”
“好的。”
坐在車廂後排的短發女人輕輕點了下頭,揚起食指在太陽穴的右側輕觸,隨後合上了雙眼。
纖細的淡金色紋路融入了她黑色的發梢。
同一時間,三架部署在履帶車頂部的三角形小型無人機,燕形尾翼噴出短促的火苗,嗖嗖嗖地陸續彈射升空,化作一道道殘影朝著南邊的方向疾馳而去。
她的名字叫蔣雪洲,和那個叫趙嘯的小夥子一樣是級人員。
不過她的職位並非勘探員,而是稍高半級的研究員,在小隊中擔任隨隊技術顧問以及無人機操作員,同時也是除了隊長和副隊長之外級彆最高的人。
所有人都在安靜地等待著她的消息。
這時候,緊閉著雙眼的蔣雪洲忽然眉頭一跳,猛地抬起了抬頭,用沒有波瀾起伏的聲音飛速彙報道。
“發現疑似母體的黏菌生命體!目標在我們正北方向37公裡處,形態為近似人形。它的旁邊跟著一個人類?”
她的臉上浮起吃驚的表情,不過仍然沒有睜開眼睛。
坐在一旁的趙嘯臉上同樣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人類?!你確定嗎?”
對其他有機體的捕食本能,幾乎寫進了變種黏菌的。
它們本身就是為了清理其他有機體而被設計出來的武器,尤其是脆弱的母體,怎麼可能允許活物存在於自身周圍。
鄭昊皺起眉頭。
“你確定是人類?不是偽裝成人類的黏菌子實體?”
“百分之八十確定他穿著衣服,衣服上沒有明顯破損的傷口,並且暴露在外麵的部分看不見黏菌侵蝕的痕跡,”說到這的時候,蔣雪洲的表情忽然微微一頓,“那個人點燃了照明棒。”
“他想乾什麼?”趙嘯立刻問道。
蔣雪洲語速飛快地繼續說道:“他拿在手中揮舞,好像是在試圖引起什麼東西的注意等等,企業的運輸機正在向他們靠近!那人是企業的員工!他們是一夥的!”
鄭昊神色微微一凜。
他不知道企業的人為什麼會盯上那個母體,就像他不知道變種黏菌的母體為什麼會出現在彷徨沼澤附近。
他隻明白一件事情。
那是他的獵物。
決不能讓東海岸的那幫小偷給截胡了!
“擊落它!”鄭昊當機立斷下令道。
“啊”蔣雪洲微微一愣,臉色為難道,“可是我操作的是偵查無人機。”
“直接飛過去!瞄準它的引擎噴口撞進去!”
兩撇繡眉輕輕抽搐,蔣雪洲心中一陣肉疼,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心疼裝備的時候,還是聽隊長的話照辦了。
片刻後,她深吸一口氣,薄唇輕啟繼續道。
“命中目標飛行器左側引擎起火,正在緊急迫降。”
聽到這句話,眾人紛紛鬆了口氣,懸在心裡的石頭也總算是落了下來。
鄭昊盯著她繼續下令道。
“繼續跟蹤母體位置!另外,標記墜機點位置以及附近幸存人員。”
蔣雪洲閉著眼睛點了點頭,表示了解,擰起的眉頭似乎還在心疼那燃燒的經費,故沒有開口說話。
鄭昊並不在意,繼續看向了駕駛員。
“老宋,沿著當前方向繼續前進,抵達地圖標點位置待命!小趙,帶著你的觀察手前往任務坐標附近尋找合適的狙擊點。”
“收到!”
扶著方向盤的老宋點了點頭,坐在後麵的趙嘯興奮應了一聲,隨即迫不及待地從手提箱中裡取出了一把足足有一米五長的狙擊步槍,熟練地裝上了一會兒可能用上的配件。
鄭昊接著看向了其他小隊員們。
“各單位注意,我們麵對的是企業,和那群強盜不用客氣。檢查你們的裝備,做好交火的準備組留在車上待命,聽老宋的指揮,組組跟著我!”
整齊劃一的回答在車廂裡響起。
“是!隊長!”
環視了自己的隊友們一眼,鄭昊滿意點了點頭,隨即拉開了車門,大手一揮下令道。
“行動!”
同一時間。
旋轉著落下的虎鯨運輸機上正是一片混亂,刺耳的警鈴聲大作,機艙內閃爍著報警的紅光。
沒係好安全帶的夜十被扔到了天花板上,好在旁邊的狂風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衣領,靠著外骨骼的力量硬生生將他拽了回來,才沒讓他在機艙裡磕的鼻青臉腫。
重新把自己綁在了座椅上,一臉狼狽的夜十罵罵咧咧地吐槽了句。
“媽耶!老子就知道,狗策劃肯定嗚嗚嗚!”
坐在一旁的狂風伸出右手,眼疾手快地捂上了這家夥的嘴。
“少說兩句會死!”
駕駛艙裡傳來飛行員的驚聲叫喊。
“左側引擎起火!該死!有什麼東西撞上了我們!”
老白忍不住罵了一句。
“媽的,你們的飛機沒裝雷達嗎?!”
那飛行員急的滿頭大汗,雙手死死扶著方向舵,試圖用僅存的一座引擎控製住平衡。
“我不知道!雷達明明是開著的,按理說就算是隻麻雀也不可能逃過我的眼睛該死!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還行。
對企業非戰鬥人員的不靠譜有了新的認識。
看著手忙腳亂的飛行員,老白咬了咬牙,徹底放棄了對這家夥的最後一絲幻想。
看向身後機艙內一眾被顛的七葷八素的隊友,他大聲吼道。
“我們遭到防空導彈偷襲,敵方數量、目標種類不確定!各單位檢查裝備,做好強行著陸準備!落地之後立刻散開到機艙外尋找掩體隱蔽!”
咯吱作響的金屬摩擦聲像極了眾人緊咬著的牙齒,氣流中顫動的機艙內傳來戰意沸騰的吼聲。
“是!”
不管是誰。
他們會讓這個不講武德偷襲的家夥付出代價!
不遠處的開闊地。
揮舞著照明棒的落羽,懵逼地看著盤旋墜落的虎鯨運輸機,喜悅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這兩天他過得彆提有多苦了。
周圍荒山野嶺的,到處都是危險的異種,更不要說旁邊還跟著個黏人的小家夥也不老實。
這兩天他幾乎沒怎麼合眼,隻敢趁著小羽不注意偷偷睡一小會兒。
本以為終於能回避難所大吃一頓,睡個安穩覺了。
結果好好的飛機怎麼突然就掉下來了?!
“焯!”
氣急敗壞地把照明棒摔在了地上,落羽忍不住罵了一聲,掏出了彆在腰上的9手槍。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那墜機的姿勢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飛行事故,必然是被導彈或者彆的東西打中了引擎。
如果是軍團擊落了那架飛機,自己八成是被那些人當成了圍點打援的誘餌。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在那些大鼻子們收網之前,立刻從這片區域轉移。
“小羽,我們該走了!”
被他拉著胳膊跑的小羽不明所以地歪著腦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有樣學樣地跟著叫了一聲表示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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