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自己的大人動了愛才之心。如果那個穿山甲真有這般本事,毫無疑問是個值得拉攏的對象。此人不但有著戰場上以一敵千、單槍匹馬取死爪之母首級的勇武,更是有著能在重重護衛下取將帥首級的本事。連麥克倫將軍都讚不絕口的勇士,跟著科爾威一個千夫長屬實有些屈才了。接到命令的心腹正要轉身離開。委裡奇忽然一把叫住了他。
等一下他有沒有什麼嗜好金錢女人權力.或者彆的什麼
那心腹停住腳步,低頭思忖片刻道。”他在軍中從不近女色,也不喜金銀財寶,對權力也沒表現出太多追求,除了特能吃之外好像沒有彆的愛好。沒有喜好
有點難搞。不過其實也正常,廢土客們大多過著原始的生活,對繁榮這個詞兒壓根兒沒個概念,第納爾對他們自然也就沒有吸引力。
到時候自己送他一座莊園,再帶他去凱旋城見見世麵,想必他就會對那些俗感興趣了。1對了,聽說他和那個女記者走的挺近。
外族人想娶威蘭特姑娘,家裡沒礦可不行,更何況還是文官的女兒。在軍團,哪怕文官的地位無法與武官相提並論,但那好歹也是個官。心中有了主意,委裡奇看向他開口道。
“這樣.你去夥房,讓廚師備一桌好酒好菜送到這兒,再請那位穿山甲過來”心腹點頭應道。”是
同一時間,號角堡的某處。
戰地氣氛組並不知道他要暗殺的目標已經死了,更不知道他還沒動手就已經被架到了風口上。
當發現自己的選擇將影響遊戲未來劇情甚至是版本走向的時候,他的心情並沒有論壇上的樂子人們想象中的那麼愉悅。看著手中那張皺巴巴的紙條,蹲在茅坑裡的戰地佬罵罵咧咧地抱怨了句。媽的要是能存個檔就好了。
紙條是委裡奇之前托人送來的,上麵寫著格裡芬近期的行程安排,但這玩意兒有和沒有基本沒什麼區彆,因為自從上一次遇刺之後,格裡芬就一直躲在地堡裡,幾乎不從裡麵出來。
唯一一次還算靠譜的機會隻有後天。後天上午,格裡夯會前往他所在的防區視察,興許他可以趁機做些什麼。不過可以預見的是,屆時必然會有一大群實力強勁地覺醒者守在那家夥旁邊,就算自己成功找到了開槍的機會,八成也涼了。格裡芬死不死他不在乎。1
但兩段劇情隻能選其中一段就很難受。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能殺和不殺的劇情都看一遍,順便回收下,然後挑一個收益最高的選他玩大多數遊戲都是這麼乾的。
然而那是單機遊戲。
廢土是玩家對世界線的影響是永久的,這麼搞顯然是不可能的。
將紙條上的內容摘抄到了另一個世界的筆記本上,戰地佬便將它扔進了茅坑衝走。1提起褲子從廁所裡出來,他朝著不遠處的營房走去,打算在做決定之前問問科爾威的意見。畢竟是過命的交情。科爾威總不會害他。3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藤藤的那句胡話提醒了他。
那天跟著委裡奇將軍一起來的時候,科爾威老兄猶豫的說辭和語氣確實讓他有些在意。隻是當時沒機會問,後來他又給搞忘了。營房門口。
戰地佬看向執勤的衛兵說道我找科爾威長官。
認得穿山甲這張臉,那衛兵行了個軍禮。”科爾威長官不在這裡,他往那邊走了。”說著,他朝著西邊的方向指了指。謝謝。
戰地佬點了下頭,順著那衛兵指向的方向走去,果然在一處堆放雜物的帳篷旁邊看見了科爾威。
隻見他坐在水泥台階上抽著煙,出神地望著遠方陣地上艸排排混凝土工事和漸漸落下的夕陽,甚至就連煙頭已經燃到了指縫邊上都渾然不覺。
聽到旁邊的腳步聲,他回過神看了過去。“你來了”
戰地佬點了點頭,走到了他旁邊坐下。委裡奇將軍給我送了一封信。
撣了撣煙頭上的灰,科爾威有些煩躁地說道。他催促你動手戰地佬點了點頭。
嗯他提供了格裡芬將軍的行程,後天是唯一的機會。沉默地聽完了他的話,科爾威開口說道。
“後天的視察麼你不該把這種事情告訴我,如果我是格裡芬的人,你現在已經死了。”戰地佬心中翻了個白眼。少吹牛了。
你特麼是麥克倫的嫡係,要不委裡奇怎麼可能找到你木訥和沉默寡言隻是他的人設,他並不是真的傻。不過
那些話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我相信你,”戰地佬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看著他說道,“你永遠都是我的長官。”聽到這句話,科爾威麵無表情的臉上浮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沒想到自己也有心腹了不過,那欣慰的笑容不久便帶上了一絲落寞。
望著遠處的夕陽,他歎了口氣說道。能聽到你這句話我很高興,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樣就好了。像我一樣戰地佬愣了下,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說。沒錯,忠誠,勇敢,坦蕩.不帶一絲虛假的那種。科爾威點了點煙頭,隨口這麼說了一句。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心,坐在旁邊的戰地佬老臉不由自主一紅,尷尬地挪開了視線。
像我一樣還行
所有威蘭特人都像老子一樣,那軍團不早完犢子了。咳嗽了一聲,戰地佬將話題從自己身上岔開了那您呢
我科爾威的瞳孔中浮起了一絲迷茫,許久後搖了搖頭,我不確定。戰地信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這個平日裡總是將忠誠掛在嘴上的家夥,竟然也有這般猶豫不決的時候。科爾威頓了頓,繼續說道。
怎麼說呢我所理解的忠誠,是一心同體的忠誠,是自下而上的團結,但我所看見的卻並非如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中異常複雜。
以前隻是百夫長的時候,他從未想過這麼多.直到麥克倫死後,他被格裡芬提拔為千夫長,分配到了委裡奇的萬人隊,他才逐漸接觸到了原來接觸不到的內情。實際上的軍團並非他想象中的那樣是萬千絲線擰成一條的麻繩,而是一根根左彎右拐的羊毛線織成的毛毯.就比如現在。
格裡芬將軍希望所有人陪他一起去死。
為了實現征服大裂穀的夙願,為了將所有怯戰的儒夫和互相攻許的派係團結起來,為了將軍團的領土擴張到大荒漠以東,他不介意赴死這是他對軍團、對元帥的忠誠。1
然而委裡奇等等下級萬夫長們卻並不想陪著那個瘋子一起完蛋,他們更希望格裡芬去死,從而結束這場愚蠢的戰爭他們認為這才是對元帥陛下的忠誠。
所有人都在以忠誠的名義乾著他無法理解的事情,所有人對於忠誠都有著自己的理解。所以到底什麼才是忠誠
他甚至不禁開始懷疑,從未考慮過這些的自己到底是否能稱得上忠誠,到底站在哪邊才是正確的看著陷入迷茫的科爾威,戰地佬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隻能道循自己沉默寡言的人設,低聲問道。1“我該怎麼做”我不知道,我親愛的朋友。
科爾威歎了口氣,丟掉手中的煙頭踩滅了。
拍了拍手起身,他看向旁邊一同出生入死過的戰友,從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用力拍了拍他肩膀。人總會有需要自己做選擇的時候,放手去做吧遵從你的內心,不管你怎麼選,我都不會怪你。老實說,這兒的所有人我都不太相信,但我相信你。你一定是最忠誠的。
戰地佬點了點頭,目送著科爾威的背影消失在了不遠處的拐角。很遺錯。
這位好兄弟注定得失望了。
自己根本不是什麼最忠誠的,但凡他的血管裡有一丁點兒威蘭特人的血,他做的事情都足以讓他死後下地獄了。不出意外他大概是這裡唯一的間諜。畢竟如此短暫的時間,聯盟根本來不及在軍團部署其他情報人員並構築情報網。之前抓的那些,八成都是被冤枉的難辦啊。
搖了搖頭,戰地佬頭疼地站起身來。根據委裡奇將軍提供的行程表,後天是最佳的機會,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儘快做出決定,隻有這樣才能獲得委裡奇那邊的支持。
比如,提前幫他準備武器,或者在特定的時間製道騷動什麼的.
格裡芬的近衛中不乏實力強悍的覺醒者,其中更有二階段甚至三階段強者,甚至是類似感知係玩家的存在。再加上前段時間暗殺失敗已經讓格裡芬有所警覺,其本人更是生性小心謹慎,可想而知這個任務並不容易。如果暗殺失敗,或者暗殺成功但身份暴露,穿山甲的任務就算是結束了吧。”要不要去和認識的道個彆
想到那個叫潘妮的女記者,幫他包紮傷口時講掌段子的護士,還有嫌他太能吃了的題子,戰地佬撓了撓後腦勺。算了。
再怎麼說自己也是臥底。
既然任務完成了那還是有緣再見吧。就在這時,不遠處走來兩個人。戰地佬認得他倆,那兩人是委裡奇將軍的手下。其中一名心腹走到他麵前,眼神閃爍地低聲說道。委裡奇將軍請你去一趟。是商量行動的具體細節嗎
決定將自己人狠話不多的人設演到最後,戰地佬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輕描淡寫地點了下頭。嗯。
或許是被他的“王霸之氣”給怔住了。戰地氣氛組明顯感覺到,那兩個家夥看他的眼神瞬間不一樣了,就好像在仰視一位真正的高人。
是錯覺嗎
心中正尋思著的時候,他已經跟著三人走到了委裡奇營帳的門口。
兩人自覺地站在了門邊,一左一右。看了神色恭敬的兩人一眼,戰地佬也不多想,大步流星地一人朝著賬內走去。雪帳內擺著一張桌子。
上麵擺滿了豐盛的食物和美酒,有他最愛的烤豬蹄,燉牛肉,燒魚燒雞,還有他心心念念的雞湯。一個月前,這大魚大肉的夥食到沒什麼人稀罕,但如今要塞中補給圓乏,想整這麼一桌還是有些難度的。戰地佬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好家夥。
這是要給自己餞行嗎
看來給自己送去那張行程表的時候,那家夥心中已經默認自己會在哪一天動手了。穿著一身軍裝的委裡奇坐在餐桌的正對麵。
他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透,說不出是感謝、崇敬還是忌憚,亦或者兩者都有一點。既然是給自己餞行,戰地信也就不客氣了,直接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餐桌對麵。
就在他正打算開門見山挑明自己的決定的時候,委裡奇萬夫長卻不等他開口,率先舉起了盛滿紅酒的杯子,鄭重其事地說道。
“我代表號角堡的數百名軍官以及這裡的五萬餘士兵感謝你為我們所有人做的一切聽到這句莫名其妙的感謝,戰地佬頓時被整不會了。爺這還沒動手呢。
外店。
現在謝是不是太早了。
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愣了足足兩秒,他皺起眉頭問道。“我做什麼了”
這句話本來沒有任何的深意。
但結合他那從容淡定的神色,這句普普通通的詢問聽在委裡奇的耳中,卻帶上接了一絲明知故問的意味兒。
委裡奇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哈哈地會心一笑,給了坐在對麵的穿山甲同誌一個我懂的的眼掉。
明白你什麼也沒做這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咱們就彆提那個晦氣的瘋子了戰地佬
不等這位沉默寡言的高手說話,委裡奇將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儘,麵帶笑容地熱情招呼道。快吃吧這一桌都是為你準備的
“放心,不用擔心太張揚會引起彆人的懷疑,代任指揮官的亞力克將軍是我們的人.....格裡芬已經死了,就算有他的媾係在這裡,那些家夥也隻能夾著尾巴做人。
結束了多虧了你,這場愚蠢的戰爭終於結束了等回了凱旋城,我再帶你吃些好的格裡芬死了聽到這個消息,戰地佬一臉惜逼。
結合委裡奇突然熱情的態度,他立刻反應了過來,這家夥八成是把行凶的刺客當成是自己了。也難怪
格裡芬好端端地坐在地堡裡,不是有人行刺,總不可能自己一頭撞死在牆上了吧不過這事兒也太蹊蹺了。
默不作聲地抓起一塊雞腿塞進了嘴裡,在萬夫長滿含笑意的目光下,戰地佬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額了起來。無論如何,總不至於和食物過不去,正好他也餓了。
這位萬夫長想誤會就讓他誤會去好了,反正自己不表態,那家夥也不可能到處去說,更不可能去無聊地調查格裡芬的死因。
至於滅口那就更不可能了。
彆說沒有證據能證明是自己做的,就算有證據又能如何呢
格裡芬的嫡係已經被壓製,新來的總督又是凱旋城的人,東擴派已經完蛋了,所有支持停火的人都會將他視作自己人。戰地佬忽然有些惆悵。沒想到格裡芬就這麼死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場仗九成是已經打完了,自己這臥底的任務到底算完成了沒啊。他已經小半年沒存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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