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傳教士被嚇得臉色蒼白,當場跪在了地上。
“大人,我發誓,我說的句句屬實!聖域是先行者的藏身處,除了他和他的心腹之外,沒人知道他的位置!我甚至都不確定,他在不在錦河市這一帶。”
老白皺起了眉頭。
“所以他平時就躲在那個聖域裡向你們發號施令?”
“是的……”
已經坦白到坦白到了這份上,張正陽也不再猶豫了,繼續說道,“他說時機已經成熟了,納果的恩惠已經鋪滿了這片土地,命令我們將錦河市的幸存者聚居地納入教會的版圖……現在就剩下塵埃鎮這一個聚居地還沒有追隨聖子大人。”
夜十忍不住說道。
“所以你就打算把這兒的人給物理毀滅了?”
張正陽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但又不敢一個字不講,隻能唯唯諾諾地小聲說道。
“我,我是打算勸一勸的……”
無視了他為自己開脫的說辭,老白盯著他繼續說道。
“再問你一個問題,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兒?”
說著的時候,老白瞟了一眼不遠處被炸斷了一條胳膊,躺在地上像。
蚯引一樣扭動著的教徒。
那病態的表情,完全不像是痛苦。
甚至於,那人還在用剩下的半截胳膊磨擦著泥土,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將血止住,而絲毫不顧及傷口發炎的可能。
“他們吃了納果……”張正陽咽了口唾沫說道。
從那教徒的身上收回了視線,老白看向那個傳教士問道。
“僅僅是服用納果就會變成這樣?”
張正陽迅速搖了搖頭。
“當,當然不是。隻吃納果最多也就進入神遊的狀態,雖然不會疼痛,但也沒有知覺。我們會給他們注射聖水,這樣他們就能以半夢半醒的狀態活在天國,並且完全服從我們的命令,不會感到疼痛和勞累……不管是打仗還是乾活兒。”
夜十愣了下。
“好家夥,蚊子的聖水在這兒。”
狂風輕輕咳嗽了一聲。
“……明顯是兩種不同的東西吧。”
“東西呢?”方長盯著那個傳教士,繼續說道,“那個聖水還有嗎?”
“有,有的!”
被那極具穿透力的視線盯著,張正陽慌忙伸出顫顫巍巍的手,從兜裡取出來一支金屬盒子,向著方長遞了過去。
方長伸手將其接過,打開看了一眼,裡麵有一支針筒,還有六根拇指大小的安瓿瓶。
“就這些?”
“我就帶了這些……我是不常用的。”張正陽緊張地說道。
他當然也吃了納果。
否則彆說傳教了,他壓根兒沒法在一群感染源中間生存。
不過他會控製服用的量,有節製的食用,將“神遊”狀態控製在一個月三到四次之內,並且定期注射抗生素消除體內攜帶的病菌。
這樣一來便能將納果的負麵影響縮減到最小,即使是人類之軀也能承受住。
“所以這幫瘋子們的戰鬥力得靠打針維持?”夜十摸了摸下巴,皺眉道,“好家夥,這成本不小啊。”
“量產化的藥品沒你想象的那麼貴,而且……”方長看向了那個傳教士,“那個奇,和你們是一夥的吧。”
張正陽硬著頭皮點了下腦袋,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個變種人部落……是整個錦河市教區最早加入我們的。”
方長嗬嗬笑了笑。
“而且那個包治百病的納果,也是它們幫你們推廣的對嗎?”
張正陽默默地點了下頭。
“是……”
沒再看這個家夥,方長將裝著注射器的盒子蓋上,目光投向老白,用普通話說道。
“現在思路清晰了,線索有兩個,一個是躲在那個什麼聖域裡的先行者,還有一個就是那個規模在萬人以上的變種人部落……不過隻靠我們這點人恐怕很難辦成什麼,恐怕得多喊點弟兄們過來。”
考慮到火炬教會在錦川行省的勢力恐怕不隻是錦河市一地,光靠燃燒兵團恐怕還不夠。
更不要說他們就派了一支百人隊過來。
老白點了點頭,皺起眉頭說道。
“問題在於浪潮……我們能分出的人手恐怕不多。”
根據官網上的預告,今年浪潮的規模恐怕會超過往年。尤其現在巨石城也是聯盟的一部分了,防線所承擔的壓力可想而知。
大規模向錦川行省部署兵力恐怕得等到浪潮之後了。
一行人正說話的時候,那些躺在地上的信徒們出現了新的變化,一些人的額頭上開始滲出豆大的汗珠,愉悅的表情漸漸變成了痛苦。
還有一些傷勢較重的,乾脆直接休克了。
見那個穿著動力裝甲的男人向自己投來詢問的視線,張正陽緊張地說道。
“納果的藥效快要過去了……”
納果並不治愈任何傷痛,僅僅隻是。
讓有機體與附著在自身的病菌達成和解,在菌絲的彌合下共存。
藥效一旦過去,那些原本溫順的病菌都將露出凶殘的獠牙。
而等待著他們的,也將是最終的死亡。
“我們得留幾個活口。”
老白看了一眼方長和狂風。
“你們在他們身上找找,看有沒有攜帶的納果,給他們塞嘴裡。”
方長認真點了點頭。
“嗯。”
幾名玩家在戰場上散開,很快在那些教徒們的身上搜出來一些納果。
接著他們找到那些還活著的教徒,也不管那些人腸子是不是漏在外麵,便把納果往他們嘴裡塞進去。
還真有效果。
幾個原本疼的整張臉扭成一團的家夥,在咀嚼了兩下之後,頓時安穩了下來。還有一些人傷勢過重,把納果塞進嘴裡也沒用了,隻能放著讓他們自生自滅了。
確認地麵安全之後,一架“蝰蛇”運輸機降落在了塵埃鎮東側的農田上。
陳雨桐很快從飛機上跳了下來,拎著一隻工具箱走到了一名癱在地上的教徒旁邊。
那人傷勢極其嚴重,半個肚子都被剖開了,腸子都掉在了外麵。
縱使見過不少死狀淒慘的廢土客,陳雨桐也不禁感到一絲頭皮發麻,不過還是屏住呼吸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然後把他的腸子塞了回去,噴上凝血噴霧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
“這家夥已經沒救了,還是給他個痛快吧。”走到了她旁邊,老白看了一眼躺地上的那個家夥。
被垃圾君撓了一爪子,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不是專業的醫生,沒指望能把他救下……這隻是一些應急手段,”頓了頓,她說道,“需要研究素材。”
老白點了點頭。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陳雨桐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小鎮。
“如果能給我一個安靜的房間就好了,我需要給他做一些小手術。”
“嗯,交給我好了。”
老白點了點頭,食指在頭盔上點了兩下,把這位研究員的需求簡單地和垃圾君說了一下。
很快,那隻大蜥蜴晃著尾巴朝這邊走了過來,捏著兩根爪子打了個的手勢。
“已經安排妥了。”
老白笑著說道。
“謝了。”
“害,和兄弟客氣啥,我都還沒謝你們呢。”垃圾君咧嘴笑了笑,注意到了他旁邊的女研究員,“這位是?”
“陳雨桐。”老白用人聯語和普通話都介紹了一遍,接著看向陳雨桐用人聯語說道,“這位是我朋友……他的名字有點兒怪,你叫他垃圾君就好。”
陳雨桐愣愣地看著垃圾君,點了下頭。
“你好……”
比起名字。
她覺得這家夥的造型更加怪異。
“你也好,尊敬的女士,”垃圾君咧嘴笑了笑,看著地上那個半死不活的俘虜,禮貌地說道,“需要我幫你把這家夥搬到手術台上嗎?”
老白輕咳了一聲。
“你就彆搗亂了,你那爪子一捏,本來還剩口氣都給你捏沒了。”
“切!”
垃圾君翻了個白眼,心中卻忍不住羨慕。
!
這幫狗曰的人類玩家,一個二個都有對象了,就他光棍兒到現在,連妮蔻都瞧不上他一眼。
嗬,等著吧!
等他練成“永氏”甚至是“死爪之母”那般誇張的體格,他要讓全世界的死亡之爪都跪著對他唱征服。
“那個……他會說話?”
目送著那個垃圾君走遠,陳雨桐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看向站在一旁的老白問道。
她確實聽說過一些傳聞,聯盟有一些被管理者馴服的異。
種能口吐人言。
起初她隻把那些傳言當做是一般民眾對克裡斯馬型領袖的崇拜,但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會說話的死亡之爪!
這是她頭一回在現實中見到!
“他不但會說話,而且還是避難所的居民,”老白笑著說道,“廢土上什麼怪事兒沒有,習慣了就好。”
陳雨桐茫然地點了點頭。
她很久之前聽說過,南方某個避難所有在進行將意識從人體移植到其他有機體上的研究。
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理性的分析,比起讓蜥蜴學會說話,她更傾向於認為那是一隻披著蜥蜴皮的人。
陳雨桐的眼中漸漸閃爍起感興趣的神采。無錯更新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巨石城市政廳。
坐在辦公室的楚光,從小柒那兒收到了一份來自南方的戰報。
於今日下午兩點抵達塵埃鎮的燃燒兵團先遣部隊,與火炬教會的教徒爆發激烈的交火。
玩家在行動中一共擊斃九十二名教徒,俘虜十一人。己方傷亡為九名村民,其中六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玩家無一人傷亡。
在十一名俘虜中,有一名是火炬教會的使徒。
根據對那名使徒審訊得到的情報,火炬教會正在擴大自身在錦川行省的影響力。
而具體的理由未知。
同時根據那名使徒的口供,火炬教會與當地變種人勢力已經達成了某種合作關係。
現在除了塵埃鎮這個兩三百戶的小聚居地之外,整個錦河市都被納入了火炬教會的版圖。
這次傳教失敗,下次來的搞不好就是變種人部隊了。
為了防止火炬教會的報複,燃燒兵團已經動員當地居民,在小鎮的外圍部署更多的防禦工事和陷阱。
同時兵團長老白在戰報中表達了希望獲得增援的請求。
錦河市已經成為了聯盟與火炬教會衝突的最前線。
目前火炬教會在當地的根基尚不穩定,隻是靠著藥物和利益交換維持了統治,現在無疑是清除火炬教會在當地影響力的最佳時機。
如果能找到解除納果影響的醫學途徑,消滅當地的變種人部落,並用正確的方法引導當地人重新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種植那些安全的作物,錦河市的幸存者們還有獲救的希望。
被納果汙染的土壤並不是沒有拯救的辦法,根據赫亞的研究結論,用火燒就夠了。
將手中的報告從頭看到了尾,楚光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
報告中提到的東西沒毛病,他同樣認同現在是最佳的時機,然而問題在於兩個月後的浪潮。
照這樣下去,搞不好得兩線作戰……
“這時間卡的也太巧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