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甲與肩甲向外炸裂,套在他身上的外骨骼就
像一把撐開的傘,在報廢的同時也徹底解放了他的身軀。
看著眼前的狀況,那巨型變種人頓住了邁出的腳步,呆傻的童孔中浮起了一絲驚訝。
垃圾君掃了眼那一地的殘骸,心中雖然肉痛,卻沒有一絲後悔,戰意絲毫不減地盯著那怪胎,架起了沾滿血漿的雙爪。
“來吧!戰個痛”
“噢噢噢!”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一聲暴起的怒吼便打斷了他說到一半的話。
隻見一道黑影騰空躍起,朝著那巨型變種人的身後落去,掄著兩把斧子重重劈下。
“吼!”
背上結結實實地挨了兩斧子,那巨型變種人發出一聲吃痛的吼叫,右臂猛地一揮將那人打飛了出去,接著跌跌撞撞地摔向了一旁,那山嶽般的身軀撞的地麵都是一顫。
周圍的嘍囉們都驚呆了,一時間忘記了吆喝
呐喊,愣在了原地。
他們沒想到竟然還有個人類活著,更沒想到他會自投羅網地跳進來打擾他們神聖的“血祭”。
“雞兄?!”垃圾君詫異地看著渾身浴血的午夜殺雞。
這家夥的頭盔已經完全碎了,胸甲布滿了坑坑窪窪的彈痕和凹坑,肩膀上更是裂著一道觸目驚心的斷口。
在那破口的周圍,連帶著整片肩甲都陷了下去,像是被斧子之類的重兵器劈出來的。
垃圾君能想象到,他八成是被變種人一斧子劈暈了過去,撲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而那變種人八成是覺得他死了,便沒有繼續補刀,火急火燎地擠到了這兒來看熱鬨。
“幫我!”
午夜殺雞吼了一嗓子,扔掉手中折斷的伐木斧,隨手抓起一根用鐵絲串著刀片的棍棒便衝了上去,照著那個想要從地上爬起的巨型變種人的腦門便是一頓毆打。
“喔!”
刀刃被砸的卷刃,那巨型變種人一聲吃痛的怒吼。
他還沒從地上爬起,臉上便挨了一頓無情連打,鼻子和眼睛揉在了一起,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
午夜殺雞卯足了力氣準備補上最後一擊,撞在側腰的刺痛卻讓他一身悶哼地飛了出去。
踏著大步走進戰場的歐格剛救下吃痛哀嚎的匹多,正要上去給那個人類補上一槍,一道快如閃電的黑影便從他眼前晃過。
歐格下意識地躲開,卻見那利爪根本不是奔著他來的,而是向著捂住眼睛後退著的匹多追去。
“不!!!”
他的臉色狂變,想出手阻攔卻已經來不及。
隻見那兩隻利爪如同耕田的耙子,猛地拍在一處,從左右掏進了匹多粗壯的喉嚨,將那血管氣管脊椎一把抓住。
接著,那蜥蜴猛地
地用力向後一拔!
“刺啦一一”
血肉撕裂的聲音帶著一絲黏膩,在那寂靜的戰場上格外的顯眼。
失去了大半個喉嚨和脊椎的匹多,碩大的腦袋瞬間失去了支撐,耷拉地摔在了後肩,隻剩半根鋼條突兀的立著。
血如噴泉一般射出,飄灑在戰場的中央。那如小山似魁梧的巨型變種人緩緩跪下,膝蓋重重地嵌入了泥土裡。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注視著戰場中央的一人一蜥蜴,還有那個漸漸倒下的匹多和他們呆立著的頭兒。
“二十”
回頭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午夜殺雞,垃圾君嘿嘿一笑,“抱歉了兄弟,這人頭我先看上的。”
午夜殺雞翻了個白眼,喘息著說道。
“十六你贏了。”
算上先前那一輪掃射,也許能到二三十吧。
不過變種人的恢複力太強了,他也不確定那些倒下的家夥死了沒,隻能一會兒下線了去看無人機的航拍回放。
他唯一能確定的,那些被他砍了腦袋的家夥肯定是活不了。
總之,他已經儘力了。
這時不知是誰吼了一聲,圍在周圍的變種人們一擁而上,將站在巨型變種人身旁的垃圾君當場大切八塊地剁成了肉泥。
見垃圾君光榮下線,午夜殺雞也打算斷開連接,然而就在這時,卻看見那個疑似的義體改造變種人向他走來。
這要是被活捉了,多少有些耽誤時間。
於是他停止了下線的準備,想看看這家夥打算乾什麼。
至少。
得想個法子讓他把自己殺了。
抬手阻止了要將自己大切八塊的變種人戰士,那個麵目醜陋的變種人頭目走到他的麵前停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名字?”
“嗬嗬”午夜殺雞咧了下嘴角,一口帶
血的唾沫呸在了他腿上,“你爸爸。”
等著。老子還會回來的!
歐格的神色漸漸冷下,伸出鐵鉗似的右手捏住他的頭顱,五指忽然開始發力。
午夜殺雞無動於衷地看著他,眼神帶著一絲挑釁,彷佛再說“就這?”。
看著那雙眼睛,歐格徹底怒了,拇指和食指“卡”的一聲摳進了他的太陽穴,將眼窩那一片的顱骨連筋帶肉地硬拽了下來。
然而直到斷氣為止,那人愣是一聲沒吭,直到最後都是嘲
的表情看著他。
捏碎了手中的眼球和骨頭,歐格的臉上麵無表情,心中卻是又驚又怒。
這些人類玩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忽然後悔,自己不該被這家夥激怒,帶回去用部落裡的那些刑具拷打一番,總能拷問出些東西來。
而現在,他得到的隻是一顆白花花的腦子和一坨黏湖湖的肉
這時,一名披著獸皮的哨兵哼哧哼哧地跑了過來,單膝跪在了他的麵前。
“歐格!”歐格冷臉看向了他。“說。”
被那冰冷的視線看著,那變種人哨兵的肩膀不由自主一顫,連忙用都囔的聲音說道。
“鎮子上沒有兩腳的牲口,四隻腳的也沒有,居民都不見了,屋子也空了,教會的使徒先生也沒找到”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名身上負傷的百夫長走了過來,俯身頷首。
“歐格我們死了兩百二十個,重傷五十個。還有一個百夫長,一個大個子,五輛車。”
“啊!!!呀一一!”
止不住怒火的歐格,揚起腦袋暴怒地吼了一聲。
他從未如此丟臉!
五六百個弟兄被二十幾個家夥硬生生打沒了兩百多個!
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那個殺了他兄長、穿著動力裝甲的人類從頭到尾都沒出現!
他彷佛已經看見,部落中那一張張寫滿嘲笑的臉。
身旁的樹木沙沙搖晃,整個森林都彷佛在他的震怒下顫抖。
脖頸青筋暴起,他看向了一旁單膝跪地的哨兵,吼出了一聲命令。
“村子燒了!一棟屋子不留!”
“遵命!”那哨兵慌忙領命,起身小跑著去了。仍不解氣,歐格麵露凶光地看向了身前的百夫長,氣喘籲籲地問道。
“最近的村莊,哪裡?”那百夫長甕聲回答。
“希望鎮,在東邊三十公裡!”
“跟我去!”
歐格看向周遭的嘍囉們,繼續扯著嗓門吼道,“踏平他們!讓那群兩腳的牲口哭著喊著叫著逃跑!告訴他們誰才是這兒的主人!”
雖然那兒已經是火炬教會的教區,同時也是部落的羊圈,但歐格很生氣!
死了這麼多弟兄,他至少要帶四百個腦袋回
去,才能讓嘲笑他的家夥閉嘴,讓偉大的首領滿意!
他要殺到夠為止!
誰勸也沒用!
“那些屍體呢?”百夫長望著頭兒,一臉期待地等待著命令。
那些家夥和隻會逃跑的兩腳牲口不一樣,味道肯定也不一樣!
他饞的流下了口水。
而他的頭兒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腦袋留著,其他烹了!歐格要吃飽了再去剁腦袋!”歐格高聲吼叫著,周圍的變種人們興奮地歡呼了起來。
“嗷嗷嗷!”
塵埃鎮燃起了大火,濃煙滾滾飄起。
隻可惜這兒的居民已經撤走,他們沒法在屍山骨海上開席。
一群變種人哼哧哼哧地跑向了卡車,取下綁在車上的大鍋和炊具,就在森林的附近肆無忌憚地生起了火。
鍋中咕都咕都地冒著泡,一顆顆野蠻的腦袋嘰裡呱
啦地叫,那無人能聽懂的歌謠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冷。
那像是血凝固了的味道。
此刻,那群聚在一起吃席的綠皮們並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山坡上,一雙墨綠色的童孔正靜靜地注視著它們,然後又悄無聲息地遁入了樹林的陰影
之下,就像未曾來過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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