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樣的話受限於算力,乾什麼事兒都不太方便罷了。
和陷入沉思的楚光不同,呂北的表情漸漸變了,忍不住問道。
“無數顆……到底是多少顆?”
要是那個羅乾在錦河市埋了一千枚,甚至是一萬枚芯片,那豈不是沒完沒了了?
他們總不能和變種人一樣,把所有人的腦袋都砍了吧?
即便是為了消滅火炬教會,這個做法也太極端了。
給每個人的大腦做個ct更不現實。
彷生學芯片植入手術通常做的很隱秘,使用的材料也都是特彆的碳基材料,一般的核磁共振根本查不出來,前線的臨時實驗室就更彆指望了。
想要一個不漏地查出來,至少也得用上避難所的那台掃描床。要麼就得用記憶提取器,從可見的記憶中逐幀檢索彷生學芯片工作過的痕跡。
尤爾搖了搖頭。
“除了主教自己,沒人知道具體有多少個……恐怕就連聖子也不知道。”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
“不過應該不至於給每一個人都裝一個,畢竟那東西聽說是黑箱製作的,而黑箱都是有工作壽命的。比如……像是張正陽那種外圍的使徒就沒有植入芯片,他需要通過我們才能與羅乾溝通。”
“想來也是。”楚光點了點頭。
他記得赫亞說過,117號避難所的黑箱大多是彷生學器官。
而他從117號避難所回收的第一個黑箱,就是能夠製作腦機接口的神經連接單元。
後來火炬教會還嘗試過從他這裡回收那個黑箱,以及前避難所所長留下的管理者日誌,隻是失敗了。
思忖了片刻,楚光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
“如果我是他,大概會給每個種植園的農場主和繼承人裝一個,這樣便間接控製了所有種植園式的聚居地,再挑選幾個方便管理的個體混在其中,作為貢獻算力和備份用途的服務器,以及以防萬一的備選。”
巧的是,錦河市大多都是這類聚居地,連希望鎮那樣權力相對分散的都是少數中的少數。
甚至不隻是錦河市,整個錦川行省都是如此。
巨石城的貴族們圈養的鷹犬們,幾乎把這裡所有能開拓的市場都開拓了出來,改造成了他們希望的形狀。
這樣一來,那個羅乾在執行計劃的時候,隻需要動用很小一部分棋子,大多數棋子都能安全地藏在暗處。
無論是給每一個人做全麵檢查,還是把這兒的所有人都殺掉,在工作量上都是難以完成的事情。
難怪他毫不猶豫地便放棄了趙天乾這枚棋子……
他早就埋下了一張看不見摸不著的大網,將整個錦河市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幸存者都籠罩了進去。
看著陷入沉思的楚光,尤爾澹澹地笑了笑。
“很有火炬的風格不是嗎?聖子隻是名義上的領袖,精神上的圖騰,製定計劃的是每一個進入聖域的先行者。”
“而在各個教區,先行者便是代行神權的聖子,信徒們瞻仰的圖騰,而真正執行計劃的是每一個連接到聖域的使徒以及無數被指引的信徒。”
楚光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
“現在的你是尤爾,還是羅乾。”
尤爾沉默了許久。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如果將一切的責任推給住在心中的某個魔鬼,或許確實能減輕他的罪孽。
但真是如此嗎?
許久後,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也許……兩者都有吧。”
……
禁閉室的門重新關上了。
跟在楚光的身後,呂北略微加快腳步走到了他的身旁,低聲問道。
“怎麼處置那個人?”
楚光隨口說道。
“這得看他自己了,其實比起將他交給企業去研究,我更傾向於將這個棋子留在身邊。”
當然了,如果理事會對那家夥身上的秘密感興趣,自己也不介意拉著東海岸的老朋友們一起。
話說,,,.. 版。】
反正隔著這麼遠,企業也不太可能自己來這兒調查,最終還是得依靠聯盟這條“地頭蛇”。
呂北不解看著楚光問道。
“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
老實說,他並不是很理解為什麼要和那個俘虜浪費那麼多口舌,他有一萬種辦法讓那家夥變老實。
甚至都不需要企業的技術。
楚光大概能猜到這小夥子在想什麼,笑著說道。
“當然有,你應該聽到了吧,每一顆彷生學芯片都是聖域,都住著羅乾。那家夥身上的那顆自然也是,而我們剛才已經和他談判了半個小時。”
看了一眼vm上的時間,他繼續說道。
“這其實是個不錯的開始。你沒發現嗎?那家夥已經逐漸開始懷疑,自己堅持的那個極端的理想是否正確了……而且就像他說的,尤爾和羅乾這兩個人格,是同時存在於他的體內的。”
“他的決定,其實是兩個人共同的決定。”
“隻是他潛意識裡無法區分罷了。”
記憶提取器已經檢索了尤爾的全部記憶,但仍然沒有檢索到關於聖域的具體位置以及摧毀它的辦法。
隻能說明那段記憶根本不在他的腦子裡,而是緩存在他大腦中的那個彷生學芯片上。
現在尤爾主動將它交了出來,顯然這並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決定,也是羅乾的某個分身的決定。
否則就算他有心思坦白,也根本辦不到。
在麵對回答不了的問題時,兩個靈魂的心理防線已經出現了一絲缺口,所以他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聽完楚光的解釋之後,呂北的眼睛忽然亮了。
“我明白了!隻要讓他腦袋裡的那個芯片和外麵的羅乾互通數據,就能把那個想法傳導到……羅乾所在的聖域裡?”
就像把炸彈藏在包裹裡,送到那個羅乾的手上!
他能想到的比喻隻有這個,不過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靠譜,眼睛也跟著愈發閃亮了起來。
不愧是管理者!
呂北看向楚光的眼神更加的崇拜了。
倒是楚光自己,在聽過這小夥子的解讀之後,卻是失笑著說道。
“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如果嘴炮就能解決問題,也沒必要把鋼鐵之心號開到這兒來了。”
呂北愣了下。
“啊,不行嗎?”
楚光搖了搖頭。
“說到底,緩存在一個終端上的數據,想要覆蓋掉整個網絡的數據是不可能的。”
這就好像小柒在終端上緩存的數據就算和主機分開一會兒,也不至於會將主機上的數據覆蓋掉。
羅乾沒有一個固定的主機保存數據,而是選擇將所有的自我分散在各個植入大腦的彷生學芯片上。
這麼做的優點是不會被找到主機的位置從而被摧毀,卻也存在一個致命的缺陷。
當他絕大多數“分身”生存的環境都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而又無法通過心靈乾涉裝置將其洗腦,這張由無數節點形成的龐大網絡,可能輕而易舉就從根本上被顛覆了。
說到底,彷生學芯片需要依附人腦存在,如果沒有心靈乾涉裝置,兩者其實是互相影響著的。
至少構成人格的模湖運算部分,是得在人腦上完成演算的……這些知識都是楚光從殷方那兒聽來的。
呂北一臉茫然地看著楚光,慚愧地撓了撓後腦勺。
“抱歉,大人……我沒聽明白,要不您直接告訴我該怎麼做好了。”
楚光笑了笑說道。
“簡單的來說,那個躲在聖域裡的混球覺得這個廢土已經沒救了,世界必須毀滅一次然後才能獲得新生。”
“既然他們抱著這個愚蠢的念頭,我們就給他們瞧瞧我們是怎麼做的好了!”
那家夥不是認為這個世界已經沒救了麼?
那就讓他見識一下聯盟的做法好了!
從變種人到奴隸主,他會把這裡的麻煩一件一件地革除。
而等到了那時候,他倒要看看那家夥,再怎麼大言不慚地把那句“沒救了”說出口。
首先是第一件……
楚光思考了兩秒,開口道。
“嗯,鬆果木農莊那邊有麻煩了,你替我聯係一下陸軍指揮部,讓他們立刻抽調一支部隊趕過去。”
如果趙天乾和使徒並不是唯一的芯片持有者,也就意味著外麵的那個羅乾在鬆果木農莊中還留有無數隻眼睛。
隨著心靈乾涉裝置關閉,那裡的通訊屏蔽已經解除。
搞不好他們會想辦法把變種人直接送進去。
畢竟那家夥自己說的,教堂的地下室有一條通往外界的通道,但他並沒說,通道隻有一條。
呂北的表情立刻嚴肅了起來,也沒問緣由,二話不說領命道。
“我這就去!”
看著快步離開的呂北,楚光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了什麼。
說起來……
今天正好是第三天來著。
“等一下。”
聽到管理者的聲音,呂北停住了腳步,回頭恭敬說道。
“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楚光笑了笑說道。
“對手應該是變種人。”
“就讓叢林兵團的弟兄們過去好了!”
——
感謝“是哭無淚”的盟主打賞!
!以及“三生緣ε尹蕾娜з”和“iag啟神”兩位大老在起點包場,包場時間12月1日8日,請大家免費追讀!書友們可以在app搜索名,到詳情頁預約,包場期間我更新的章節4時內書友們都可以免費追更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