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吧,”工地少年與磚看了一眼地圖,又看了一眼窗外,摸著下巴說道,“過了衛河就是十峰山,連綿八十裡白骨路,後麵就是火炬教會的老巢了。”
聽說那八十裡山路本不叫什麼白骨路,而是雪峰路。
隻是後來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變種人去了那裡,在山上安營紮寨,幸存者們才把那終年覆著白雪的雪峰稱為血峰,把那蓋在山路上的碎雪稱為皚皚的白骨。
總之那十峰山上藏著不少變種人巢穴,並且按照火炬教會一貫的做法,他們大概會與那變種人媾和在一起,並且利用繁榮紀元的技術武裝那群變種人。
比如幫助它們接生和配種,比如製作變種人也能使用的義體、生物學動力裝甲等等。
無論他們怎麼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都必須給予這幫家夥足夠的重視。
否則很容易吃大虧。
負債大眼歎了口氣。
“我的孩兒們都餓的嗷嗷叫了,再不開飯它們都要造反了。”
坐隔壁位置上的午夜帶傘不帶刀】湊了過來,嘿嘿笑著說道。
“不是你的老婆們嗎。”
負債大眼翻了個白眼,用烤腸簽子做了個趕蒼蠅的動作。
“滾滾滾。”
過了馬夫鎮之後,再往南便是一片四下無人的荒野。
直到荒野的最深處,死亡兵團的眾人才看見了一縷人煙。
那是南方建設兵團的駐地,同時也是整條鐵路最南端真正的終點站。
這支部隊的成分相當複雜,其中有誌願參加的幸存者,有“鐵塔”組織的成員,也有接受勞動改造的罪犯。
年初時聯盟對巨石城外的貧民窟開展了一次嚴打,派出軍隊徹底肅清了窩藏在貧民窟中的幫派分子,並將抓到的人送去了青石縣的礦坑附近接受訓練以及勞動的改造,然後又編成懲戒營送去了抵抗浪潮的最前線。
在抵抗浪潮的戰鬥中,他們奮勇作戰的表現得到了巨石成民兵團的認可。
浪潮結束之後,管理者便將活下來的人編入南方建設兵團,和其他仍然在接受勞動改造的罪犯一起送去了錦川行省修路修橋,為即將到來的“天堂之戰”做準備。
經過足足半年的準備,這支近四千人的建設兵團不但完成了這條穿越荒野的鐵路,還在衛河北側建成了一座足以容納10萬人的大型軍事基地,並且在陣地上挖掘了大量的戰壕、機槍碉堡以及其他防禦掩體。
南邊的敵人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聯盟在這兒挖坑修路,隔三差五便會糾集變種人部隊,跨過衛河向南方建設兵團的陣地發動一波突襲。
甚至就在兩個月前,還有一隻變種人千人隊殺了過來!
那些揮舞著棍棒和步槍的綠皮看著像一群烏合之眾,但真打起來的時候手上的本事卻絲毫不含湖。
即使是最孱弱的變種人,肉體的力量也要遠強於一般的幸存者。
哪怕心臟被打穿,它們也能憑借著殺戮的本能持續戰鬥,甚至能靠著強大的恢複能力讓致命的創傷愈合。
想要徹底殺死它們,隻能狠狠的乾碎它們的腦袋,把它們的腦漿塗在地上,或者用19毫米的爆彈槍將它們左半邊胸口徹底轟碎,讓那兒的爛肉根本來不及在血流乾之前長出來。
僅靠著不到四千人的建設兵團想要戰勝變種人顯然是不可能的,哪怕有足夠結實的掩體和火力凶猛的固定武器,也注定會是一場艱難的血戰。
不過所幸的是,將他們置於荒野的聯盟並沒有真的放棄他們。
當襲擊發生的時候,活躍在這一帶附近的三百多名玩家幾乎全都接到任務趕了過來。
靠著比變種人更不怕死的凶狠打法,那三百名玩家最終以近乎團滅的代價,配合友軍擊潰了跨過衛河的變種人。
也正是那場戰役,徹底把山上的變種人部落給打疼了,連著兩個月都再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襲擊,隻有小股力量的騷擾。
顯然那群變種人們並不是真的不怕死,碰上比自己更狠的家夥時,它們一樣會感到猶豫和恐懼,甚至會畏縮不前。
不過——
也不排除另外一種可能。
它們並沒有害怕,隻是意識到這根硬骨頭沒那麼容易啃下,於是在暗中積蓄力量,打算在關鍵時刻玩一波大……
就在十峰山的山頭映入一眾玩家們眼簾的同一時間,那輛拖著白煙的軍列同樣進入了山上一眾綠皮們的視野。
一雙雙銅鈴般大的眼珠子裡頓時印上了嗜血和猙獰,隨著一聲嘹亮的嚎叫,一顆顆綠油油的腦袋頓時從那洞穴和裂縫中鑽了出來。
一隻三米多高的變種人大隻老,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一眾嘍囉們的麵前。
他的麵容醜陋且猙獰,背後掛著一杆殘缺不全的旗幟,手中拎著一杆棒槌似的霰彈槍,肌肉虯結的肩膀下麵掛著鎧甲似堅固的鋼鐵。
尤其是那雙腿,從膝蓋的部分往下,整個小腿到腳掌都被改造成了機械結構的獸足,向外凸起的刀尖利爪就好似匕首一樣。
他的名字叫格瑞,乃是石角部落的千夫長。在十峰山上但凡是有名字的家夥,要麼是老奸巨猾的狐狸,要麼便是一等一的狠角色。
“火車!聯盟的!”
格瑞的嘴裡發出了一聲興奮的嚎叫,將手中的霰彈槍舉過了頭。
“裡麵裝滿了又狠又猛的大玩意兒,火炬讓我們砸爛了它!燒毀殺光了它!搶光了它!”
聽到了雄壯有力的吼聲,一眾赤著上身的嘍囉們紛紛發出興奮的叫喊。
“吼——!”
此起彼伏的戰吼在山巔上擂動,就像敲響的戰鼓,片刻間便呼喊出了一支稀稀拉拉約有千人的隊伍。
除去那些身強力壯的綠皮們,還有一些隻有一般變種人膝蓋高的小矮子們,也都烏泱烏泱地跟在了那群大隻老們的旁邊。
它們同樣是變種人,甚至連dna都與綠皮變種人相差無幾。
隻不過那句僂且矮小的身軀已經趨近於殘疾,光是看著它們那副樣子,讓人完全無法聯想到變種人身上。
由於變種人的繁殖速度還不夠快,於是火炬教會利用生物學技術,重新設計了部分變種人的基因組表達順序,以縮短其壽命為代價開發出了這款駝背的“新玩意兒”。
和那些純種的變種人不同,這些身形矮小的家夥繁殖和發育速度極快,通常五六個月就能出產,而且一窩通常能生個三四胎。
它們雖然沒有變種人那恐怖的恢複能力和強大的肉體能力,衰老的速度極快,而且生產時較為血腥,卻能依靠自然繁殖在短時間內形成足夠的戰鬥力。
活躍在錦川行省南部的玩家們稱它們為哥布林,和“經典款皮膚”的綠皮進行區分。而《廢土ol的運營商則是沿用了這一稱呼,並將其更新在了設定集裡。
事實上,彆說是外人,就連變種人自己都不承認這幫軟弱的家夥是變種人,多是用“矮東西”、“醜玩意兒”稱呼它們。
由於大腦發育的不完全,它們很多時候甚至比變種人更加蠢笨,習性也更加趨近於野獸,就像變種人們養的狗。
不過相對的,它們矮小的體型更適合在山地穿梭,並且纖細的手指能從事一些跑腿甚至是拉炮繩的活兒,未必不如威蘭特人精心設計的克隆人炮灰們好使。
十峰山上的變種人們之所以允許這群矮東西待在自己的巢穴,便是看在它們能幫忙做些事情、骨頭上又沒幾兩肉的份上。
就在一群綠皮變種人們烏泱烏泱地湧向山下的時候,它們並沒有注意到一隻灰不溜秋的肥老鼠正趴在一塊岩石的背後盯著它們,一隻vm像腰帶一樣纏在他的肚皮上。
早在幾天前,死亡兵團的弟兄們還沒出發那會兒,他就盯上這幫家夥了。
“喂喂喂,這裡是強人所難,十峰山上的變種人正在下山,它們隔著老遠就看到了你們,八成是奔著你們去的!”
“哈哈,那他們可挑錯了對手!”通訊頻道裡傳來一聲爽朗的回答,那聲音正是死亡兵團的兵團長,邊緣劃水老兄。
聽通訊頻道那頭的聲音,這家夥似乎已經躍躍欲試了。
替正在下山的變種人們默哀了半秒鐘,強人所難繼續說道。
“垃圾老兄已經在山下等著了,隨時準備和你們彙合……那家夥說他打算給你們露一手,不過好像你們也不缺他那一隻了。”
邊緣劃水笑著回道。
“怎麼會?歡迎他捧場!不過替我和垃圾兄說一聲,讓他先彆急著動手,站的稍微遠一點。”
強人所難愣了下問。
“乾啥?”
邊緣劃水嘿嘿了一聲。
“我們從威蘭特人那兒弄了兩門大家夥,管理者直接拿給我們用了!那玩意兒的口徑比鋼鐵之心號上的還大,我家弟兄沒見過世麵,都吵著要放一炮試試,就拿那幫下山的冤種們試試好了。”
“好家夥,那門902巨炮?!”強人所難驚訝的咂了咂舌頭,“你們首戰就帶上了?”
“那不然呢?留著等它下蛋嗎。”
“哈哈哈,行,我和垃圾君說一聲,讓他先彆急著上……”
掛斷了通訊,強人所難伸出銳利的指甲在vm屏幕上刮了兩下,試圖聯係上撿垃圾99級,結果呼叫了半天都沒反應。
“怪了。”
強人所難撓著頭,咕噥了一聲朝著山下張望,卻又望不到那家夥的蹤影。
這狗東西乾啥去了?
就在他正琢磨著垃圾君去哪兒了的時候,某隻大蜥蜴正趴在衛河南側的一片蘆葦蕩中。
那雙琥珀色的童孔目不轉睛地鎖著那群正在泅水過河的綠皮家夥們,粗大的鼻孔在水麵上吹出一圈圈不易察覺的波紋。
至於腕載電腦那種礙事兒的東西,早就被他扔在了岸邊上。
這衛河雖有百米寬,卻並不算深,河道中心最深處也就三四米,而河岸兩旁長著蘆葦蕩的地方更是隻有一兩米的深度,水流也不算湍急。因此就算沒有橋,也不難過去。
這些動輒兩三米高的綠皮們自不用說,武器往頭上一舉就能過河了,也就那些身形矮小的哥布林們看著著急,還要扛著木筏劃過去,或者讓那些大家夥們把自己拎過去。
眼看著那群綠皮家夥們已經快要摸到河對岸,就在垃圾君正打算靠過去殺它們個出其不意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
那聲音就像平地響起的驚雷。
雖然是從好些公裡外的地方傳來的,卻震的那平靜的河麵都是一晃。
撿垃圾99級微微一愣,和那些站在河裡的變種人們一樣,一臉茫然地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什麼玩意兒?”垃圾君小聲念了一句,一股不祥的預感卻是悄無聲息地爬上了心頭。
同一時間,半途中刹車的軍列,飄在902mm巨炮上方的彈煙緩緩散向了一旁。
騎著死亡之爪的邊緣劃水一馬當先跳出了車廂,舉著那20mm口徑的“騎槍”,朝著身旁同樣整裝待發的一眾弟兄們大吼了一聲。
“兄弟們——”
“跟老子上!”
“將榮耀帶回曙光城!給我們的敵人帶去死亡!”
軍列的周圍頃刻間爆發出士氣磅礴的吼聲。
無論是騎在死亡之爪背上的玩家,還是被玩家們騎在胯下的死亡之爪,都在那炮火響起的同一時間發出了咆孝。
“為了聯盟!”
“管理者萬歲!”
“碾碎它們!”
“嗷嗷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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