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命令之後,紮克希爾也不猶豫,立刻轉身回到自己帳下,召集一眾軍官開了個簡單的動員大會,然後便帶著一千多號人烏泱烏泱地湧到了前線上。
他們手上清一色拿著的都是開膛者步槍,還有兩門100毫米步兵炮,由兩隻雙頭牛牽著,火力不可謂是不充沛了!
看著這群氣勢洶洶的家夥,地方軍陣地上的士兵們紛紛露出敬畏的眼神,自覺地給他們讓開了路。
“是長牙們……”
“紮克希爾千夫長居然親自上陣!”
“這群月族人八成是死定了……”
對於他們來說,灰狼軍和威蘭特人的軍官都太過遙遠了,但長牙千人隊卻是能用眼睛看到的、而且就站在他們旁邊的戰神。
這些家夥不但用著最精良的裝備,而且個個都人高馬大的,看著像牛犢一樣壯。
幾乎沒有人懷疑,隻要這群家夥出手,那群草寇們瞬間便會潰不成軍。
事實上,自從那支抵抗軍進入猛獁州以來,小規模的作戰沒輸過,大規模的作戰就沒贏過,主力部隊是一退再退,如今都退到了塔桑河的邊上,靠著地勢較高才勉強站住了腳。
這些日子雨水不少,塔桑河河流湍急,就算他們想渡河逃跑怕也是沒了機會。
更何況達西納將軍早就算準了他們意圖過河分疆畫地而守,早就分了一支萬人隊到河對麵守著這夥人。
而同一時間,月族人抵抗軍的陣地上,趴在觀察哨裡的偵察兵立刻發現了地方軍的動向,二話不說將消息傳給了上級。
消息一層一層的上報,沒半分鐘便傳到了拉西那裡。
軍帳內。
拉西召集了一眾從金加侖港追隨自己到此地的軍官,開了個簡單的作戰會議,眾人對著地圖各抒己見的交流了起來。
“一支千人隊,還個個都帶著槍,估計得是猛獁州地方軍的精銳了!”
“那個長牙千人隊麼,我聽說千夫長是叫紮克希爾,是個猛獁族人,而且好像還是地方軍最高指揮官達西納將軍的女婿。”
一名軍官冷笑了一聲。
“嗬,特娘的敢讓嫡係打先鋒,這幫家夥是真沒把咱放在眼裡啊。”
另一名軍官捏著下巴思忖道。
“既然長牙千人隊在這裡,他們的指揮官應該就在前線,這次怕是能釣上來條大魚。”
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拉西,抵抗軍一團的團長目光炯炯地說。
“收網吧!將軍!”
“嗯,確實該他娘的收網了,這兩周咱們讓那五萬頭豬讓的也夠多了。”
雖然地方軍號稱10萬人,但從他們紮營拔營的速度,還有拔營之後扔下的垃圾以及留下的茅坑來看,把拉物資的牲口們都算上也就五六萬。
盯著地圖看了半晌的拉西點了下頭,拿起筆慎重的在上麵畫了兩個標記,接著抬頭看向了自己的心腹們,神色嚴肅地下令道。
“告訴弟兄們,反擊的時候到了!不用再特麼留手,給老子狠狠的打!”
一眾軍官立正站直,行了個聯盟的軍禮,鏗鏘有力地吼道。
“是!
”
隨著命令的下達,抵抗軍陣地上的士兵們一個個都像上緊了發條的齒輪似的動了起來。
而此時此刻,正帶著人從陣地上離開的紮克希爾卻並不知情,隻覺得那高地上一片安靜,蹲在那壕溝裡的月族人怕是都被嚇傻了。
他的嘴角掛起一絲嘲諷,看向身旁的軍官下令道。
“庫卡斯,讓你的炮兵往那土坡上給我先轟他個十發!米克海諾,你等那炮聲響到第十聲,就帶著人衝上去!”
“是!
”
兩名百夫長分彆領命,接著快步跑向了自己的麾下。
很快兩聲炮響響起,隨著炮彈的落地很快打破了戰場上的寂靜。
震耳欲聾的炮聲在月族人抵抗軍的陣地上回蕩,一個個抱著步槍的小夥子將腦袋死死的貼在戰壕邊上,一顆顆眼珠子裡閃爍著凶惡的光芒。
沒有一個人露出害怕的表情。
更沒有一個人臉上露出猶豫。
因為就在他們承受著炮擊的時候,他們的指揮官正和他們站在一起!
他們無比相信著那個人能帶他們走向最終的勝利!
就在那炮火轟鳴聲中,拉西非但沒有躲進防炮洞,反而去了最前線的陣地上,蹲在戰壕裡朝著喇叭大聲吼。
“把你們腦袋死死地埋在戰壕裡!就當自己是個死人!”
“不用覺得丟人,你們很快就會把那群野狗們的肚子刨開,把他們的腸子撒在地上,用他們的臉擦你們的皮鞋!”
“給我記住這炮聲!等我們的炮聲響起!我們會把這份恐懼,把我們的吼聲,加倍地奉還給他們!”
就在他的吼聲落下的同一時間,遙遠的西北邊忽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
那聲音似乎來自河麵上。
當聽到這聲爆響的時候,正在地方軍陣地上巴姆特公爵微微一愣,還琢磨著那是什麼聲音,旁邊的達西納將軍卻是瞬間變了臉色。
“河堤……是塔桑河的河堤!”
猛獁州位於塔桑河下遊,地處衝積平原,雖然土地確實肥沃,但一到雨季河流變泛濫成災,不隻是農民們受苦,控製著大大小小莊園的貴族同樣叫苦不迭。
於是乎,控製著沿河幾片肥沃土地的貴族便集合起來在最寬的一條河道上修建了河堤,好灌既自家莊園的土地。
最近猛獁州多降雨,塔桑河正處於汛期,一旦河堤缺口,整個下遊都得泡在水裡!
不隻是這裡……
哪怕是上百公裡外的猛獁城都得遭殃!
聽到達西納將軍的聲音,巴姆特公爵也猛然間回過神來,臉色刷的一片白,氣的嘴唇都在發抖,呼吸跟著急促了起來。
“這個瘋子!他想乾什麼!
”
而且月族抵抗軍不是已經全都被他圍在河邊上了嗎?怎麼還有人在包圍圈的外麵搞事情!
還有看守河堤的那幫家夥到底在乾什麼!那麼大一個河堤居然守不住!
他有太多的問題想不明白,也來不及去想了。
他的“十萬大軍”足有八成都待在這塔桑河的邊上,上遊的河水灌過來那可淹的不隻是一兩裡地,能把這河邊方圓十幾二十公裡都變成沼澤地……
這是想跑都沒機會跑!
“快!把糧食都裝在車上!”
達西納將軍絕望地吼叫,催促士兵火速收拾那些隨意堆放在棚子裡的軍糧和彈藥,自己則是跑去了牛車的旁邊。
似乎已經聽到了那滾滾的潮聲,軍營裡的牲畜們都惴惴不安的躁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正在前線等待著進攻時機的米克海諾並不知道後方發生了什麼。
終於數到了第十聲“炮”響,他興奮地招呼著麾下的百人隊衝了上去。
然而這支百人隊還沒衝上去兩步,便又聽到了那第十一聲炮響。
米克海諾剛納悶著炮兵怎麼多打了一發,那飄忽不定的炮彈便落在了抵抗軍的陣地前。
“轟!
”
爆炸的火光一閃而逝,抵抗軍的士兵沒見被炸倒,倒是向前衝鋒的士兵們因為來不及臥倒,瞬間被那肆虐的彈片刮倒了一片。
“啊——!”
“我的腿!
”
“胳膊!我的胳膊啊啊!”
幾個被炸斷了胳膊腿兒的士兵倒在地上哀嚎著,那一片血肉模湖的景象讓旁邊的友軍一陣膽寒,不由自主地慢下了腳步。
“這炮兵在乾什麼吃的!”
米克海諾又驚又怒,回頭匆匆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咒罵便聽見頭頂傳來突突突的槍聲。
不知何時,一挺機槍已經架在了他們頭頂的正前方。
隨著那急促的槍聲響起,一道道曳光伴隨著閃爍的槍焰,如雨點一般地拋射到了他們的臉上。
那場麵隻能用慘烈來形容,衝在最前麵的士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如被割倒的麥子一般一聲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後麵的士兵都被那機槍打懵了,紛紛臥倒在地上,縮在掩體後麵不敢向前。
然而這時左前方的陣地又是一陣槍響,嗖嗖嗖的子彈從斜上方砸了過來。
那似乎是後方陣地跨射的子彈,這次他們連槍焰都沒看見,就挨了劈頭蓋臉的一頓亂砸,稍低一點的掩體或者就地臥倒根本沒用。
眼看著自己的麾下轉眼間被打沒了一半,米克海諾心中肉痛的就像在滴血一樣,隻能咬著牙將還沒衝上去的士兵又喊了回來。
這一來二去,一支百人隊隻剩下了十個,剩下的士兵更是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
他們的長官不是說對麵的那群家夥都是一幫農奴嗎?
這特麼是農奴能打出來的仗?!
被打懵了的不隻是米克海諾百夫長,位置稍靠後一點兒的紮克希爾千夫長也看懵了。
而更讓兩人懵逼的還是後麵,這仗怎麼打著打著,腳底下的泥巴怎麼泡進水裡了?!
等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決堤的河水已經淹到了膝蓋的位置,沒過一會兒便淹到了胸口。
大批的浮木和石塊從上遊被衝了下,還有倒塌的木屋殘骸。
決堤的河水在平原上一瀉千裡,方圓百裡都變成了一片澤國。
站在前線陣地上的地方軍士兵紛紛被那洪水衝的七零八落,抱著浮木和枯樹大呼救命,不會水的和稍矮點的更是直接淹死在了河裡,成了衝向下遊的浮屍之一。
他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聯係不上自己的上級,而他們的上級也是一樣,隻顧著自己逃命,哪裡還管得上手底下的士兵。
看著那些泡在水裡的帝國士兵們,站在陣地上的拉西嘴角翹起了一絲冷冽的笑意。
這就是帝國麼……
真特娘的不經打。
“……這洪災恐怕是得淹個五六天。”站在拉西的身旁,他的副官謹慎道。
他們原本的計劃是利用決堤的河水淹了帝國地方軍的戰壕,把那些士兵從壕溝裡逼出來,然後趁著決堤的河水衝下去一鍋端了。
但現在來看,計劃是趕不上變化了。
人生地不熟的他們低估了塔桑河的湍急,這河水決堤引發的連鎖反應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強,甚至不用跟著河水往下衝都已經贏了。
躲藏在上遊的部隊這時候應該已經完成了集結。
他們將彈藥和補給都綁在了事先準備好的木筏上,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會趕過來和他們彙合了。
六千對五萬,整場戰役傷亡不到百人,這一仗足以載入婆羅行省的軍事史了……
“彆說五六天,就是再淹個十天半個月都無妨。”
看著那一片泛濫的平原,拉西麵無表情地繼續說道。
“我們正好進城救災。”
隻要拿下了猛獁城和那兒的碼頭,讓人們看到了勝利的希望,自然會有源源不斷的糧食和錢送過來。
無論是來自金加侖港的,還是來自薯條港的。
而他也可以開始後續的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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