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海域北島,扇著翅膀的海鷗在建築工地的上空咕咕咕地撒歡,把鳥屎扔的到處都是。
被喂飽的不隻是北島的居民。
由於登陸海涯行省的作戰即將打響,大批玩家湧入北島,島上的各種鳥兒都被喂得膘肥體壯。
一些甚至都胖的飛不動了。
注視著工地上一張張形形色色的麵孔,善戰的狼】兩手杵著鏟子,表情古怪地說道。
“是我的錯覺嗎?”
正在打灰的導管的狗】抬頭看向了他。
“啥?”
善戰的狼摸了摸下巴,滴咕著說道。
“我咋感覺和咱搶生意的人變多了?”
原本這工地上也就三十來個人,除去他和三個土木兄弟,npc還不到三十個。
然而這幾天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工地上的人數曾曾往上漲,不知不覺翻了一番又一番,眼看著都上兩百了!
在現實中這人數倒是正常,但問題是這兒是《廢土ol的南部海域,總人口也就一百萬出頭。
這鬼地方哪來的這麼多人?!
“不是錯覺,”遠見的鷹眯了眯眼睛,澹澹說道,“戰爭結束了,理性分析應該是爆發了嬰兒潮,嬰兒潮導致人口增加……沒毛病。”
導管的狗:“臥槽!你家嬰兒長大這麼快的?!”
攪屎的棍:“……”
雖然幾個玩家想不出來是什麼原因,但有一說一,這些天北島的人確實變多了。
不隻是工地上,還有碼頭,以及超市和餐廳等等。
這些人就像是憑空刷出來的一樣,而且大多的都是些生麵孔。
拋開那瘦不拉幾的體格和畏畏縮縮的眼神,這些人倒有些像是落霞行省一帶的居民。
聽早期進遊戲的老哥吹牛說,落霞行省不少幸存者都是廢土紀元早期從大荒漠遷徙出來的。
當然,那時候大荒漠還不叫大荒漠,應該叫東南西北四大工業區。
實在是好奇這些npc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善戰的狼在一眾損友的慫恿下走上前去,攔住一個人問道。
“嘿,你們是從哪來的?”
那男人明顯不想搭理他,但又不敢得罪人的樣子,支支吾吾了一會兒都囔著說道。
“猛獁州。”
善戰的狼愣了下。
“猛獁州是哪兒?”
男人解釋道。
“婆羅行省。”
善戰的狼懵逼地點了下頭。
“哦哦,那地方啊……那可真夠遠的。”
男人沒有說話,急著去搬磚,借過了一聲之後就匆匆地走了。
善戰的狼也沒有攔著他,隻是目光順著那個句僂的男人看向了遠處的那一群人。
他們的容貌雖然各不相同,有年輕的有老的,有俊俏也有醜陋,但氣質卻出奇的一樣。
他想不出來該怎麼形容這些人,隻是下意識地想到了牛。
這是最離奇的地方。
他記得牛族人應該是婆羅行省的貴族,然而這些人卻比牛族人更像馱日的神牛。
他們的脖子上好像套著一根無形的繩索,背朝著烈日,沒有人牽著他們,但所有人都好像被牽著鼻子在走。
站在不遠處的棍兄歎了一口氣,把礦工外骨骼脫了下來,走上前去攔住了一位年齡有些超標的仁兄。
“老……先生,你這搬磚搬的太累了,穿我這裝備搬吧。”
他來工地上倒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混地區聲望和貢獻點,順便刷刷力量序列的經驗,以及“社會實踐”。
這是《廢土ol的遊戲機製,在很早以前就定下來的。
當玩家想要利用vm以及依附於vm的各項機製在某個地區開展活動,就必須從一些深入基層的任務開始做起,把地區聲望刷到1000以上友善。
被突然搭話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連忙推辭說道。
“我,我不會用。”
尋思著好人做到底,棍兄熱情地說道。
“沒事兒,我教你!”
“不不不,大人,我怕給您弄壞了,我……真賠不起。”男人一臉誠惶誠恐的表情,死命地擺著手,就是不肯接下來。
“沒事兒!這玩意兒又不貴,就2000銀幣,用壞了就算了,我正好換個新的。”棍兄打開了vm的翻譯功能,笑著把這番話用不標準的人聯語又說了一遍。
男人聞言卻是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2000銀幣。
他乾一個月也才100多……
不過即便是100銀幣,也要比他在猛獁州耕地的時候好多了。
在貴族老爺的莊園裡耕地,也就糧食多到賣不完的時候才有豆子吃,平時少說三天也是要吃一頓土的。
這兒的人不但管吃住,一天還隻需要乾八小時的活兒,這100銀幣他可以全省下來寄回家裡。
聽說一些手腳勤快的小夥子搬得多,一天能賺到58銀幣,一個月搞不好能拿到200多!
200銀幣就是2000加侖,哪怕放到金加侖港都是高薪了,更何況這兒吃住還不需要自己花錢。
一想到家裡的那幾張嘴,他便不再和這個一看就沒安好心的陌生人浪費時間,匆匆說了一聲借過便走去搬下一趟了……
……
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的奇妙,一個看起來無解的問題想破頭了也想不出解決的方案,最後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得到了完美的解決。
猛獁州麼?
真是個好地方。
等以後猛獁州和南海聯盟的貿易關係建立起來了,或許南海聯盟還真可以考慮投資一下那裡。
李明輝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本來都打算擺爛了,結果這還沒開始打瞌睡,就有人把枕頭遞了過來。
而且一遞就遞了十萬個。
這些來自猛獁州的青壯年勞動力都在十八歲到三十歲之間,而且都是已經結了婚的,家裡至少有兩個孩子,有的還有老人要養。
猛獁州當局向他承諾,這些通過勞務派遣公司過來乾活兒的人絕對不會亂跑,更不會犯罪,而且乾完活兒拿了錢就走,絕不占用南海聯盟一點兒公共資源和社會福利。
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南海聯盟提供運輸這些人口的船隻,以及得負責對這些人員的培訓。
換而言之,他們隻負責出人以及對人的管理。
李明輝一聽還有這好事兒,當即一口答應了下來,甚至把剛剛下水的核動力貨運潛艇都給調過去拉人了。
截止到現在,已經有五萬猛獁州的勞工在南海聯盟務工,北方諸島的工地就像插上了火箭一樣曾曾地往上漲。
雖然他不想在剩下那點兒任期裡乾太多多餘的事情,但這種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便宜他要是不撿,也太對不起那些支持著他的南部海域人民了。
不過讓李明輝沒有想到的是,即便如此,他還是被南部海域的代表會給找茬了。
那是一個風和麗日的下午,他正坐在辦公室裡喝茶看報,外麵的走廊突然便噔噔噔地傳來腳步聲。
他剛把手中的報紙放下,代表會的秘書長司文便推門走了進來,瞪著他的鼻子說道。
“北島工地上的那些人是怎麼回事兒?”
南海聯盟的代表會和聯盟差不多,除去一般代表之外還有個代表選出來的委員會,而秘書長一般代表的是委員的一致意見。
李明輝雖然不喜歡這些吵鬨的家夥,但法律畢竟是他們說了算,還是不得不提起重視,解釋說道。
“那是猛獁州的難民。”
“猛獁州的難民為什麼會出現在南部海域?”司文盯著他的眼睛,咄咄逼人地說道,“代表會沒有通過相關的決議,你怎麼能擅自做決定!”
李明輝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
“代表會有禁止勞務派遣嗎?”
司文皺了下眉頭,不知道他這貝殼裡藏著什麼象拔蚌,但還是照章辦事地說道。
“沒有。”
李明輝繼續問道。
“代表會有禁止聯盟的企業來北島乾活兒嗎?”
司文不耐煩地說道。
“沒有,你到底想說什麼,難道那些家夥都是聯盟的人嗎?”
“那注冊在薯條港的勞務派遣公司向北島派遣了一萬名勞工有什麼問題?”李明輝的臉上露出了圖窮匕現的笑容,看著目瞪口呆的司文攤開了雙手,“這沒有違反任何法律,如果我拒絕了他們的好意,你們又要賴我濫用手中的權力……抱歉,我可不會那麼傻,或者你們回去商量一下,再重新規定一下勞務公司派遣員工的身份,但這是你們的事情。”
一個不能也沒興趣連任的總統是無敵的。
看著一臉吃癟說不出話的司文,李明輝心中彆提有多爽了。
這幫“%¥#@”,仗著背後有聯盟撐腰無法無天習慣了,總是有事兒沒事兒找他茬。
他以前想當查拉斯的時候他們天天防著他,現在他不想當了還隔三差五對著他叭叭叭。
這次他總算是揚眉吐氣了一回,讓他們在自己的主場吃了一回癟。
“還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