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好甚至可能是敵人……
一旦他真的成功了,他會立刻把整個賭場所有漏風的窗子都堵上!
麵對那漸漸冰冷的眼神,紮尹德卻並沒有生氣,隻是微微躬身行禮。
“看來我引起了你的不快……我很抱歉。”
雖然很遺憾,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會麵不歡而散了。
紮尹德已經失去了在這停留的意義,於是帶著身旁的小徒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在回去的路上,瓦薩滿臉不解的看著紮尹德先生,終於沒忍住問出了心中的困惑。
“我就說……我們應該換一種更委婉的方式和她接觸。”
“結果都一樣,如果她是我們要找的人,無論怎麼樣我們都能通過她見到管理者。但很遺憾她不是,所以這條路是走不通。”
似乎是為了給自己的失算找些理由,也似乎真是如此想的,紮尹德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其實也未嘗不是好事。”
“好事兒?”瓦薩整個人都困惑了。
“沒錯。”
紮尹德輕輕點了點頭,不在意的繼續說道。
“至少,通過剛才的試探我已經可以確認,她和聯盟的管理者確實保持著書信交流……無論是哪種形式的交流,至少在某些問題上他們的觀點是存在交集的。”
“我們隻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就搞清楚了管理者的喜好,作為一次投資的試水……這筆買賣還是相當劃算的。”
瓦薩有些失落地說道。
“可是她不會幫我們了……”
他不確定自己遺憾的是可能再也見不到那位美麗的小姐,還是真的遺憾家人會的命運。
可能兩者都有吧。
紮尹德澹澹笑了笑。
“無所謂,想見那位先生一麵的辦法還有很多,關鍵是見到了他之後的事情。”
如果說一開始他確實討好艾麗莎這位潛在的政治盟友的想法,但在意識到她本質上還是個小孩子之後,他立刻放棄了這個想法。
和幼稚的人做盟友是很麻煩的,不如把她試金石來用。
等下一次見到聯盟的管理者時,他會試著避開所有的雷區。
就像聽取避難所居民的意見,把平等會改成家人會一樣。
他可以再進一步地完善下自己的人設,儘量多說些那位先生愛聽的東西……
“那如果她寫信給管理者呢?”瓦薩小聲說道。
如果是自己,家人會中有其他蠢蠢欲動的聲音,他一樣會毫不猶豫的告訴紮尹德先生。
他覺得那位小姐和自己一樣,應該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紮尹德的神色微微一僵,不過很快便鬆弛了下來。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小孩子確實喜歡打小報告,但我相信那位先生一定不會單方麵的取信一家之言,而是兩邊的說法都聽聽。”
而像他這樣出身微末的人,缺的正是門路。
“如果她真的在寫給管理者的信中提到我,我反而得感謝她送的人情。”
……
在遙遠的中洲大陸中軸線的最南端,有著一座名叫永夜港的港口。
它坐落在人聯南部工業區遺址的最南角,與南極廢土隔海相望。
由於位置太過遙遠,那裡是就連熱衷探地圖的白熊騎士團都沒去過的地方。
如果類比現實地圖,這座港口的位置大概在南非,不過卻要比後者的緯度更高一些。
與此同時,這大概也是整個廢土上最靠南的聚居地了。
由於軍團最初踏上這片土地時,正是南半球的冬天,當地正是晝短夜長的時候。
因此,這座聚居地便被威蘭特人殖民者命名為永夜港。
和占據著廣袤平原的東方軍團不同,南方軍團的土地更加的零碎,除去本土的一片半島,大多數領土都主要分布在大荒漠的西部工業區遺址以及南部工業區遺址的海岸線上。
雖然這些土地的土壤貧瘠,無法種植作物,但卻蘊含有豐富的礦藏。
由於這一係列的因素,南方軍團在行事風格上也與東方軍團存在著諸多的不同。
比起擁有大片牧場和莊園的軍事貴族,他們更像是中世紀晚期的殖民者。
雖然他們在剝削其他族裔時同樣毫不手軟,但他們卻也不排斥在符合自身利益訴求的情況下,使用一些更委婉的手段。
比如收買當地人統治當地人。
比如允許奴隸贖身。
再比如使用債務奴隸代替契約奴隸等等。
畢竟他們沒有東方軍團那麼多土地資源可以浪費,多少得花點心思琢磨一下如何提升殖民地的產能。
也正是由於這樣的行事風格,他們和凱旋城的文官集團走得很近。
當然了,形式風格的相近隻是一方麵,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雙方的利益捆綁在一起。
譬如,南方軍團的各個港口,正好就分布在婆羅行省到凱旋城這條航線的沿岸。
而文官集團的船隻從婆羅行省帶回來的往往不隻是凱旋城熱衷的香料、茶葉和糖,同時也會帶上南方軍團各個殖民地需要的奴隸以及牲畜。
比起那些生活在大荒漠中的遊民以及異種,婆羅行省的幸存者和牲口無疑要溫順得多,也更受南方殖民者們的歡迎。
順帶著,這些船隻在返回凱旋城的時候,還會捎上一些殖民地的特產。
比如形形色色的礦石、寶石以及黃金等等。
也正是因此,永夜港的港口永遠不缺來自婆羅行省的船隻。
尤其是來自西帆港的船。
不過最近,這裡卻出現了一點意外……
永夜港的港口上人山人海,大批拎著行李箱的旅客聚集在售票處的門口,扯著嗓門吵吵嚷嚷。
十二月的永夜港正是夏天,從海上吹來的海風本就帶著一絲燥熱,人們的情緒更是像火藥桶一樣一點就炸。
一名威蘭特人旅客好不容易擠到了櫃台前,攢著船票的拳頭狠狠錘在了櫃台上,恨不得把鼻子塞進那狹小的窗口裡。
“船呢?我買的去凱旋城的船票!船到哪裡去了!”
“請冷靜點先生,讓我看看您買的班次是哪趟……我這邊好幫您退款。”
工作人員伸手想去拿那張船票,卻被那旅客一把搶了回來。
憤怒的瞪著窗口後麵,那個威蘭特人旅客大聲咆孝道。
“我特麼沒說過要退款!我要回家!”
那工作人員一臉苦笑,無奈的看著他說道。
“我知道……但我也沒辦法,如果您預定的班次沒有出現在碼頭上,那它大概率是違約了,我們會按照合同對您的船票進行賠償——”
“什麼叫大概率違約了!”那威蘭特人怒不可遏的吼道,“已經是年底了,我一年就回這麼一次凱旋城!媽的,為什麼非要趕在誕生日之前!”
工作人員額前直冒汗,試圖安撫他以及他身後其他旅客們的情緒。
“請,請冷靜一點……我理解您的感受先生,但我們這邊也沒辦法。取消航班的是承運方,原因聽說好像是因為要去東邊拉一批軍火——”
那旅客顯然沒有買賬,粗魯地打斷了他的辯解。
“我特麼買的是客輪!是客輪!你當我是傻子嗎!”
那工作人員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知道……但我聽說,那些人給的實在太多了。您還算幸運的,昨天有一艘船原本都要靠岸了,一聽說西帆港那邊的消息,直接扔下岸上的旅客掉頭就走了。”
威蘭特人旅客:“???”
站在人群中的潘妮聽見了前麵的爭吵,一臉懵逼的表情。
她是一周前乘船從西帆港來的這裡,原本是預定了今天的換乘船票準備返回凱旋城,卻沒想到竟是聽見了這樣的噩耗。
終於排到了窗口前,她看了一眼手中的船票,愣愣地說道。
“……船都沒了?”
坐在窗口後麵的工作人員看著她,那焦頭爛額的表情顯然已經不是頭一回回答這個問題。
“從昨天開始就沒了……您還算運氣好,小姐,我聽說還有上了船被趕下來的。”
潘妮哭笑不得地說道。
“那我怎麼回家?”
那工作人員也是一臉尷尬的表情。
“不知道……呃,但根據我的經驗,應該等兩天就好了。畢竟不是所有船都會繼續往東邊開,也有一些船到了永夜港就返程的。還有一些拉貨的貨船,價格合適的話他們不會介意兼職一下客船,我們這邊也會幫您留意相關信息的。”
“……”
潘妮現在隻後悔一件事兒,那便是婉拒了胡耶總督的好意,沒有搭他直達凱旋城的順風船,而是選擇在永夜港換乘。
結果沒想到在這剛玩了三天,居然回不去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她一臉擔心的問道。
那工作人員歎了口氣。
“我們消息也不確定,隻聽說是班諾特萬夫長乾的好事兒。他和東方軍團達成了什麼不清不楚的協議,然後整條航線上的船全都往東邊跑了,都趕著去撿錢。”
聽說不光有奔著遠征軍的裝備去的,還有的幻想著能從學院、企業或者聯盟那兒撿一點前線用不完的“垃圾”。
不過他覺得那些人簡直在做夢。
而且這麼多人火急火燎的跑過去搶,到時候能不能賺到錢還是個未知數。
潘妮整個人都傻了眼,沒想到讓她回不了家的竟是她遠在曙光城出任大使的親爹。
這可真是……
看著眼前一臉欲哭無淚的女士,那工作人員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事情已經這樣,我們也沒有辦法。您最好趕快預定港口的旅店……等到晚上,恐怕有錢都沒地方住了。我的叔叔在港口附近經營著一家旅館,需要我幫您聯係一下嗎?”
潘妮搖了搖頭。
“……不必了,我有地方住。”
她的舅舅是南方軍團的軍官,軍銜和穿山甲先生一樣都是千夫長,在永夜港擔任防務長官。
這幾天她都住在舅舅家裡,大不了再去打擾幾天。
不過為了不讓遠在凱旋城的母親擔心,她一會兒得去一趟郵局,給家裡拍一封電報。
工作人員歎了口氣,深表歉意的說道。
“這樣啊……總之非常抱歉,還請您諒解。”
不諒解有辦法嗎?
潘妮回了他一個無奈的表情,點頭謝過之後,便拎著行李箱離開了售票處,在港口叫了一輛三輪,讓拉車的師傅把自己送去了郵局門口。
很快那座大理石建築映入了眼簾。
掏出一枚金燦燦的第納爾付了錢,潘妮拎著行李箱跨步走上郵局的台階。
然而就在她跨過那扇門的時候,卻聽見幾聲急匆匆的交談與她擦肩而過。
“有船嗎!我需要一艘最近去東邊的船!越快越好!”
“去東邊的船?你在說什麼夢話,這個碼頭上哪還有船!”
“媽的!怎麼偏偏趕在這個節骨眼上!”
潘妮側過臉看去,正好看見一個帶著氈帽的中年男人,狠狠地一拳錘在了門口的大理石柱上。
跟在旁邊的那人一臉錯愕地看著自己的同伴,連忙上前問道。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那人的神色一臉陰霾,沙啞的聲音壓得又低又沉。
然而即便如此,潘妮依舊模湖地聽見了那句話——
“西帆港!那邊……出大事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