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他的命令下達,前線的百夫長吹響了短哨,抱著開膛者步槍的克隆人步兵在哨聲的激勵下,朝著婆羅國陸軍的陣地發出了衝鋒的咆哮。
“殺啊!!!”
麵對那一擁而上的克隆人部隊,守在城門口的婆羅國士兵一觸即潰。
整個南部城區都變成了一片煉獄,而那人間的煉獄還在向著其他城區蔓延。
“....媽的。”
兩眼直直盯著那艘飛艇,伊舍爾的雙目一片血紅,緊攥著拳頭,恨不得將牙齒咬碎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燃燒著混沌的火焰,甚至一瞬間的迷茫,當初就救下那些威蘭特人是否是正確的選擇。
而就在這時,站在他旁邊的尤多諾卻忽然推了他一把,推得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清醒過來的伊舍爾沒猛的回過頭,卻見那個獅族人朝他咆哮道。
“還傻站著乾什麼!快跑啊!”......
一千四百枚凝固汽油彈。
這是號角號飛艇最大的載彈量,同時也是軍團飛艇最強的殺招。
當一座要塞久攻不下的時候,他們便會用上這招迫使剩下的人屈服。
那無法阻擋的飛艇,還有那撲不滅的烈焰,足以將一群人的肉體和精神一並摧毀。
這玩意兒甚至比核武器還好用。並且屢試不爽。
整個南部城區已經看不見一個活人,而那火焰的餘波還在朝著其他城區燃燒。
駐守在南部城區的是婆羅國第四、第五萬人隊,這兩支部隊都是從裡德布爾縣撤下來的,本身就湊不滿編製,經此一役更是被全滅!
挺著開膛者步槍的克隆人步兵踏過了那一具具燒焦的屍骨,朝著第六第、第七萬人隊的陣地大步流星的向前。
而反觀婆羅國士兵,在看到了那焚天的烈焰之後,僅剩下的四支萬人隊士氣已經瀕臨了崩潰。
對火焰的恐懼是動物的本能。他們終究隻是凡人。
承受著傷亡的不隻是士兵,城中的居民也是一樣。
沒有人知道這場大火中具體死了多少人,以後也不會有人知道。
但肯定是不少的。
就在威蘭特人的三支千人隊向著雄獅城挺近的時候,一艘來自學院的科研船正遠遠地停在一座不高不矮的小山上。
某種意義上而言,學院和
威蘭特人也算是有些淵源。
畢竟學院的前身是戰後重建委員會的技術部,而後者則是技術部在防務部的要求下完成的“得意作品”。
也正是因此,當威蘭特人咒罵學院的研究員是一群沼澤地裡的蛞蝓時,那些“蛞蝓”們總會笑著回一句“我是你爹”。這話確實沒毛病。
雖然那都是兩百年前的陳年往事了.....
坐在科研船上的是研究司的楊凱,而立在他旁邊的全息影像則是外務司特殊計劃組的李科。
兩人都是b級研究員而這個職位在學院中已經算不低了,再往上就隻有a級的四大司司長和各個委員,以及s級的首席技術官了。
至於結論博士,那位先生是無級彆的。
“嘖嘖,那群大鼻子真是夠狠.....這轟炸起碼得死上萬人了。”
看著全息屏幕中的影像,楊凱忍不住嘖了嘖舌頭。李科點了下頭,由衷地感慨了一句。
“如果當年防務部那些對我們指手畫腳的家夥還活著,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後悔當初那個愚蠢的選擇。”
楊凱嗬嗬笑著說道。
“不是還活著一個嗎?”李科:“誰?”
楊凱喝了一口咖啡,不緊不慢道。
“我記得叫尤裡烏斯吧,那群威蘭特人的頭頭。”聽到這個名字,李科的臉上浮起恍然的表情。
“啊......你說那個家夥,那家夥確實有可能還活著,不過也隻是有可能而已吧。”
延長壽命的辦法有很多,但再怎麼說兩個世紀也太久了。
而且,軍團的醫療條件遠遠比不上學院,甚至比不了東海岸的那些人。
“.....至少沒人能證明他死了,誰知道呢。“楊凱聳了聳肩膀。
他們曾經勸過防務部,不要把技術當成解決一切麻煩的靈藥,然而那些肌肉比腦袋大的家夥顯然根本沒有聽進去,硬是逼著所有人把這口屎給吃了下去。
結果他們基本都死在了威蘭特人的手上,而且還拉著不少人一起。
聽說那個叫羅威爾的家夥也是如此,逼著手底下的研究員弄出來了個什麼紅土,雖然確實救了不少人,但很難說讓人像動物一樣活著和繁殖究竟能否稱之為拯救了。
這些傲慢的家夥無一例外,全都為自己的愚蠢和自以為是付出了代價。
無論是防務部還是戰建委。無論是人聯還是羅威爾.....
曆史雖然很少簡單的重複,卻總是離奇的相似。
就在楊凱和李科交流完之後不久,穿著厚厚的防護服的蔣雪洲回到了科研船上。
那套模樣和宇航服相差無幾的裝備,讓她看起來像個臃腫的雪人一樣。
“導師,您要的數據我已經采集完了!”
“很好,乾的不錯,存進服務器裡就行了。“楊凱讚賞了一句,將眼前的全息屏幕拖到了一邊,隨口說道。
放任軍團繼續東擴不隻是不符合企業和聯盟的利益,同樣也不符合學院的利益。
根據和聯盟之間達成的協議,他們打算以“技術入股”的形式參與這場戰爭,就像他們加入太空電梯的計劃一樣。
南方軍團為這場入侵準備了五艘飛艇,他們同樣為南方軍團準備了一件特彆的“大禮”。
不過,為了讓這件禮物能夠確實送到後者的手上,他們還需要收集一些必要的數據。
這些數據主要和引力子有關,並且在反重力係統輸出功率變化較大的時候是最容易收集的。
比如投彈或者裝卸補給的時候。
看了一眼那全息屏幕中燃燒著的熊熊烈火,蔣雪洲的眼
神不禁微微觸動。
那裡應該有不少人吧.....
注意到了自己學生臉上的表情,楊凱輕輕抬了下眉毛。
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尤其是關於“研修會”的傳聞,他饒有興趣的開口說道。
“你是不是在想,我們為什麼不做些什麼阻止他們。”
“.....不可以嗎?”蔣雪洲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但很快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於是帶著歉意低下了頭。
不過楊凱卻並沒有在意,隻是輕輕笑了笑。
“且不說辦不辦得到,就算我們真有那個本事,也是絕不會浪費那個力氣。”
緩緩抬起了頭,蔣雪洲困惑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導師。“為什麼?”
楊凱淡淡地說道。
“學院不是一天建成的,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多讀讀那些放在圖書館最深處的報告,那並不是什麼不能談論的秘密。我們不是沒有幫助過廢土客,甚至於我們管的閒事比任何人都多,但你看有人感謝過我們嗎?”
蔣雪洲一時無言。好像確實如此。
因為學院的行事風格,他們在廢土上並不是很受歡迎。雖然她也沒有想過出風頭,或者成為人們心目中的英雄就是了。
端起托盤裡的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楊凱慢悠悠地繼續說道。
“他們仰慕理想城,他們畏懼軍團,唯獨瞧不起我們,責怪我們把技術據為己有。而他們也不想想,隻是一個小小的117號避難所就能殺穿兩個行省,如果我們不收容那些技術他們又會怎麼樣?過上用外骨骼和機械義體代步的生活嗎?他們隻會被穿著外骨骼的死爪攆著跑,就像他們在海涯行省被變種人當豬宰一樣。”
“我甚至可以打賭,即便聯盟已經賭上自己的性命幫他們了,他們事後也一定會有人責怪聯盟,為什麼沒有救下更多,為什麼對那座城裡的人見死不救,而真正製造問題的家夥和問題本身搞不好反而會被原諒。”
怎麼可能?
蔣雪洲本想這麼問,話卻堵在了喉嚨裡說不出口。半晌之後,她換了個說法。
“......可我覺得,您說的那些人可能也不會在意。”比如夜十。
在她的印象中,那個樂觀的男人臉上總是帶著陽光的笑容,無論是麵對什麼樣的狀況都不會畏懼或者退縮。
那份樂觀和勇氣正是最令她欣賞的地方,還有他的善良。
如果是那家夥的話,估計壓根兒就不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
“或許吧,但這其實不是在意或者不在意的問題,而是在於他們身上的光芒熄滅之前,我們能否等到長夜之後的黎明。”
楊凱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看著她若有所指的說道。
“你給你的小男朋友安的那副身體,你以為他真的喜歡嗎?”
蔣雪洲的臉一紅,慌忙地想要解釋那家夥不是她的男朋友,但很快又意識到另外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自己的導師居然已經知道自己自掏腰包幫他更換身體的事情了!
不過這種事情好像也瞞不住就是了.....見導師並沒有生氣的意思,她小聲說道。
“可我感覺他還挺喜歡的,總歸不至於討厭吧?我已經把最貴的給他了......我的權限能買到的。”
“你問過他嗎?”
將咖啡杯放在了托盤上,看著愣住的蔣雪洲,楊凱慢悠悠地說道。
“我其實並不反對你正在做的一些事情,但身為你的導師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千萬彆在一些事情上陷得太深。”
“尊重他人的命運,放下助人情節,隻做我們能做的和我們認為值得
的事情,這是曆史給我們的教訓。”
“我們終究是要前往新世界的,除非你能說服他跟著你一起。”
蔣雪洲咬了咬嘴唇,最終低下了頭。“是.....”
楊凱讚許的點了點頭。
“心裡清楚就好,去忙你自己的吧,有事我會喊你的。”另一邊,雄獅城的南部,距離十數公裡的丘陵地帶。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烈火,握著望遠鏡的夜十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
“媽的....”
狂風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我們的任務是偵查......我們隻有兩個人,彆想著去做些什麼。”
方長他們正在搜尋墜毀的兩架“雷霆”,那玩意兒的殘骸絕不能落到軍團的手上,必須搶在軍團找到它們之前將其徹底炸毀。
另外,骷髏兵團那邊也遇到了一些麻煩,他們在忙完了正事之後可能還得過去幫忙。
目前聯盟向前線增派的兵團才剛剛在金加倫港登陸
對於那團已經燃燒起的火焰,站在這裡的他們確實做不了什麼。
他們畢竟不是神。
夜十沒有說話,隻是沉默不語的站在那裡。
和大多數玩家一樣,他一直是以玩家的心態在玩這款遊戲,然而想到那些人死了就真的死了,他的心中還是像堵了一塊石頭似的。
滾滾的濃煙將天地連成了一片,那黑壓壓的烏雲仿佛被煙給嗆到了似的,在“轟”的一聲噴嚏之後終於落下了那瓢潑的大雨。
雨水衝刷著塗滿泥濘和焦黑的街道,洗滌著牆壁上被烤乾的黑血與汙泥。
經過數個小時的慘烈戰鬥,婆羅國守軍最終還是飲恨敗北。
城中六支萬人隊死傷近七成,獅州戰區總指揮尤多諾萬夫長戰死沙場,婆羅國西線二十萬大軍幾乎全線潰敗,一如那傾盆似潑下的雨!
雄獅城,終究還是破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