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省人事的家夥叫尼勒斯。
沙雕在他的家中找到了威蘭特人給異族人發的證件,上麵寫著這個名字,而後麵還有一串很長的姓氏。
至於是真名還是假名,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那東西反正也隻是個代號。
他隻需要知道,被捆在椅子上的那家夥是啟蒙會的成員,而這棟藏在黑水巷裡的破屋子便是啟蒙會在永夜港的據點。
這已經足夠了。
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尼勒斯抬起沉重的眼皮,盯著那個在他家裡翻翻找找的家夥,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你是什麼人?”
“沙漠之雕。”
從櫃子上取下一隻罐子,沙雕朝著裡麵瞅了瞅,發現裡麵竟然放著幾枚大麵額的第納爾,頓時眼睛一亮,倒出來塞進了自己兜裡。
尼勒斯黑著臉看著這個當麵行竊的家夥,從牙縫中咬出一句話來。
“……那是什麼玩意兒。”
“你把它理解成代號好了,我是404號避難所的居民。”
聽到這句話,尼勒斯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忽然咧嘴笑了笑。
“404號避難所的居民……嗬嗬,你們追的可真夠遠的,手都伸到了大荒漠的最南邊。”
沙漠之雕嗬嗬笑了笑,隨口回了句說道。
“沒辦法,我們手比較長,你們忍一下。”
尼勒斯:“……”
見他沒有說話,沙漠之雕繼續說道。
“你們呢?還是和以前一樣?混到現在連個自己的聚居地都沒有?”
尼勒斯冷笑了一聲。
“我們不需要那種東西。”
沙雕抬了下眉毛,好奇問道。
“哦?那你們需要什麼。”
尼勒斯:“你不需要知道。”
沙雕:“嘖,你這不就把天聊死了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這家夥在套自己的話,尼勒斯閉上眼睛不再開口。
沙雕試探了幾句也沒反應,隨後便將他晾在一邊,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眼前的櫃子上。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他翻遍了整個屋子裡的所有櫃子和抽屜,除了兩百第納爾之外什麼也沒搜出來。
這據點簡陋的就像一棟真正的貧民窟窩棚,以至於沙雕不禁懷疑,這其中是否藏著什麼秘密通道或者暗門。
“……說起來你家裡沒有那種記憶提取器嗎?”拍了拍手上的灰,沙雕忍不住問道。
聽到這令人發笑的問題,尼勒斯用鼻子哼了一聲,嗤笑著說道。
“那可是繁榮紀元時代的違禁品,你以為那是什麼爛大街的玩意兒嗎?”
沙雕意外的多看了他兩眼。
“這麼厲害?”
“厲害的東西多著呢……可惜我隻是個引路人。而且彆說我沒有,就算我有,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尼勒斯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那個白費力氣的家夥,但很快便意識到自己似乎多嘴說漏了些什麼,頓時又臉色鐵青的閉上了嘴。
然而沙雕卻是不以為意,隻是輕輕聳了聳肩膀。
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到眼前這家夥是“引路人”,根本不需要後者主動交代。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其他東西。
比如那個“死劑”。
再比如,那個叫馬丁的研究人員。
“……我隻是覺得,這樣會讓我們的溝通方便一點。還是說,你希望我用更傳統的手段撬出你嘴裡的東西。”
尼勒斯嘲笑著說道。
“你要是有那本事就試試好了。”
沙漠之雕也不廢話,從兜裡摸出了一支拇指大的玻璃瓶。
尼勒斯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下,眼縫中露出一絲忌憚。
看著他緊張的樣子,沙雕隻是笑了笑,用安撫的語氣說道。
“彆緊張,我是文明人,雖然折磨人的辦法上網搜一下有的是,但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這麼做的。”
雖然他的安慰誠意十足,但尼勒斯臉上的神色卻沒有半點兒緩和的意思,喉結上下滾動著。
“……你手上那玩意兒是什麼?”
沙雕並沒有解釋,隻是徑直走到了他的麵前,一隻手抓住了那驚恐著向後仰起的腦袋,另一隻手則用拇指挑開了瓶口的軟木塞,朝著他的鼻孔直接懟了上去。
“……一種能讓你做個好夢的東西,它會讓你看到你內心深處最渴望的。”
“等等,等一下——”
尼勒斯的眼中露出一絲驚慌,拚命的掙紮試圖躲開。
然而在30多級覺醒者的麵前,他掙紮的那點兒力氣連助興都談不上。
給這家夥兩隻鼻孔都倒了點進去,沙雕將他的嘴捂了一會兒,確認他吸飽了之後,才收起了空瓶子。
這蛇油是他從黑市上買來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
“這玩意兒應該能讓他睡上五六個小時……我想想,接下來怎麼辦才好呢……”
就在沙雕煩惱著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那敲門的節奏很特彆,三長兩短,就好像某種暗號一樣。
沙雕頓時提起了精神,壓低腳步聲走到門口,握住門把手的同時,右手摸向了腰間插著消音器的手槍。
與此同時,門的另一邊,披著雨衣的安德魯將臉貼在了門縫旁,壓著沙啞的嗓音說道。
“……我的身份可能暴露了,有個叫莫爾斯的家夥找到了我。那家夥是鬣狗幫的頭兒,他看穿了我門徒的身份,我懷疑是我們接頭的時候露出了馬腳,這一帶似乎是他們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