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港口坐上了前往火車站的專車。
而就在他們抵達火車站之後不久,更是遇到了銀月灣市政議會的議員,甚至是駝峰王國國王派來的使者。
看著在車站門口下車的一行人,那位留著絡腮胡的使者隔著老遠便麵帶笑容的張開了雙臂,熱情的迎了上來和眾人送上了駝峰王國的問候。
尤其是在麵對夜十的時候,他更是在熱情的擁抱之後,鄭重的握住了他的手。
“尊敬的夜十先生,我代表駝峰王國的國王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感謝您阻止了天人的計劃,拯救了我們搖搖欲墜的世界。”
這馬屁拍的夜十還是相當舒服的。
不過,他到底不是以前那個毛頭小子了,無論格局還是見識都比以前高了不少。
麵對駝峰王國使者的恭維,他也隻是心裡偷著樂了一下,臉上仍舊帶著謙遜的笑容說道。
“那不隻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是所有人團結一致才取得的成果。”
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城府和情報不太一樣,那使者臉上的表情略微驚訝,不過還是很快的接上了話。
恭維寒暄幾句之後,他客氣地將王室的邀請和盤托出說道。
“……不知能否有幸邀請您以及與您同行的客人們移步駝峰城,我們的陛下想招待你們幾日。”
夜十彬彬有禮的繼續說道。
“請替我轉告您的陛下,他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我們這趟行程已經在路上耽誤了太多時間。為了不耽誤黏共體的議程,我們接下來得加快行程前往曙光城……恐怕隻能下次再去拜訪了。”
“那……真是太遺憾了。”
那位使者做出遺憾的表情,不過也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恭敬的頷首說道。
“請將駝峰王國幸存者的問候帶去曙光城,我們永遠是你們的朋友,也是南門二幸存者的朋友。願沙海之靈與你們同在,祝你們的旅途一路平安,直到宇宙的儘頭。”
“感謝你們的祝福,我會將它帶回我的家鄉。”
夜十微笑著點了點頭,與國王的使者告彆。
總算應付了完所有應酬,一行人一步前往了車站的貴賓候車室。
這座車站也算是牛馬集團的資產之一,
整個落霞行省的鐵路基本都是由聯盟幾家集體控股的企業完成的,隻不過是交給注冊在當地的公司代為運營。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銀月灣的路段。
也正是因此,早在一行人下船之前,聯盟那邊就已經做好對接,將貴賓候車室暫時封閉了。
畢竟這裡的人流量不小,要是引發了什麼騷動或者意外。
坐在候車室裡的朵拉迫不及待地看向夜十問道。
“為什麼是沙海之靈?當地人不是信仰銀月女神嗎?”
“這就涉及到當地的特殊性了。”
看著候車室窗外那人頭聳動的月台,夜十回憶著官網設定集中的資料,用閒聊的口吻說道。
“當地人本來也是信仰沙海之靈的,包括沙海之靈信仰中的末日論,以及對沙漠的故土情節等等。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世界末日並沒有到來,甚至於落霞行省靠海的一角即便無需依賴戰前時代的綠洲係統也能維持山清水秀的模樣,原來的那套說辭自然就顯得過時了。”
“於是,一些不滿於封建禮教的人們在擁有了一定的實力之後,就針對信仰中難以解釋的部分結合現實生活的需要做了一些世俗化的改良。”
“比如,不必世世代代生活在沙漠上,兜裡揣一把故土的沙子也是一樣。再比如出生在落霞行省之外的信徒連沙子都不需要了,每個星期做一次禮拜即可,甚至做慈善可以替代禮拜。”
說起來,最後麵那個信條還是聯盟的玩家們加上去的。
夜十記得,起初是因為一位長著貓耳的玩家被當地的信徒視作是銀月女神的化身,再後來由於她和三個小夥伴在當地的活躍表現,導致銀月女神的傳說又增添了幾頁勸人向善的內容。
總之從那以後,銀月教派的信徒們就又多了一項事業。
不隻是做買賣和修教堂,他們還漸漸的開始乾些救濟災民,教人識字,以及傳播知識等等之類的行當。
包括他們在金加侖港聽說的那位叫梅爾吉奧的牧師,就是這一教條的忠實踐行者。
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也算是一種“薪火相傳”了。
“原來如此……”朵拉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忽然開口說道,“那這樣說來的話,是不是隻要有足夠長的時間,我們對於‘茵索夫之樹’的理論就會出現新的變化?”
“差不多吧,”夜十隨口說道,“隻要你們的社會並不排斥新的事物誕生……其實你沒注意到嗎?我以前好像有和你提到過,你們關於茵索夫之樹的信仰,本身就是基於我們的‘維度理論’進行的改良。”
茵索夫之樹最早是雙子號的船員發現的,當時的蓋亞人還不分森林人和邱人,而是像原始部落一樣散居在樹林裡,屬於完全未開化的狀態。
雙子號的船員將自己的發現傳授給了蓋亞人之後,算是對後者進行了啟蒙。
然而後者並不能理解生態維持係統以及高維世界的概念,於是又基於自己的智慧,將高維存在解釋成了神明。
這其實是個很聰明的辦法,想出這個法子的森林人可以稱得上是天才。
隻不過後來吞南的自作聰明就有點兒可笑了,但那又是另外的話題了。
聽完了他的回答,朵拉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也終於徹底的放下了一些事情。
在這趟旅途之前,她其實一直抱著說服“始祖”們的想法,希望帶著她的族人加入到始祖的世界。
或者說——
讓始祖降臨那顆落後蒙昧的星球,從而帶著那顆星球上的人們實現光榮的進化。
不過現在的話,她終於徹底放下了那個帶有一絲天真幻想的執念。
或許始祖們是對的。
保持一定的距離才是最大的善意。
就算有人拉著他們飛上了天,也並不意味著她的族群就能飛升到天堂。
那和帶一兩個人離開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徹底擺脫重力束縛的他們將以整個文明為單位,麵臨之前從未遇到過的問題。
而那些更難更複雜的問題,極有可能是還沒學會走路的他們永遠解決不了的……
除非他們徹底拋棄自己的文明。
……
列車到站。
一行人正準備上車。
而也在這時,眾人卻在列車前的月台上遇見了一位“怪人”。
他的臉上纏著白色的布條,整個人裹得就像個木乃伊似的。
即便是在銀月灣這樣的地方,這種扮相也算得上是前衛了。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當地人並未向他投去怪異的眼神,甚至於看向他的目光中多少帶著幾分尊敬的意味兒。
並且這份尊敬,甚至勝過了對國王派來的使者。
那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朵拉。
而後者在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之後,也向他投去了好奇的眼神。
夜十起初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直到他注意到朵拉向人群中的某人打招呼,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才發現了那個奇怪的家夥。
穿成這樣的家夥是怎麼通過安檢的?
他心裡如此想,正琢磨著那人是什麼來頭,卻見那人伸手解下了臉上的繃帶。
看著那張坑坑窪窪醜到靈魂深處的臉,夜十先是被他醜的愣了一下,緊接著便一眼將他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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