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愣頭青倒好了,現在我立馬去死諫,非得逼陛下下決心立儲不可。”高中玄歎了口氣說道,“哪像現在這樣,乾任何事都束手束腳的。”
“高相,身居官場這麼久,赤子之心不變啊”張白圭大笑道,“不過,之前由閻相帶頭勸諫陛下早立太子,本就是權宜之計。”
“現在情況有變,聖心到底是怎麼樣的,誰人能知。”
“沒弄懂陛下的心思,閻相他們是不可能出手的。”
“是啊。”許子升接過話題,坦言道:“當初咱們決定在陛下過完萬壽節的大朝會上,請立太子。”
“本就有投機取巧之嫌,想趁著陛下心情大好的時候,請陛下認真考慮國本之事。即便諫本無效,陛下也不會發怒。”
“閻相也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會主動攬過這攤子事,帶頭請立太子。”
“成了,能贏得新君的感激和好感;不成,也無傷大雅。”
許子升抬頭看了看這陰沉的天空,語帶蕭瑟地說道,“現在天變了,咱們這位左丞相自然不會接茬了。”
聽到這番解釋,高中玄滿是悲涼地說道:“身為當朝最高宰執,不求有功,隻求無過。”
“當今陛下年老體衰,久不任事,荒廢朝政。”
“成年皇子不是早亡,就是幾乎都陷於牢獄中。”
“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大豫了嗎?”
聽到這大不敬的話,張白圭緊張地環顧四周一圈,所幸現在宮內處於戒嚴狀態,沒有宮女太監在內亂走,不然又要出大亂子不行。
許子升知道這位參知政事的內心,所以也沒有過度苛責,隻是低聲勸阻道:“高相慎言。”
高中玄說完之後,沒有搭理任何人,佝僂著身子,大步離開了。
張白圭低聲問道:“恩師覺得,現如今最可能坐在那個位置上的,是哪位皇子?”
“早年間太子早逝,之後二皇子和三皇子爭奪皇位,被陛下直接圈禁宗人府。”許子升明顯早已考慮過這個問題,根本不假思索地說道,“現如今最有能力繼承皇位的四皇子和八皇子,也在這場叛亂中自儘了。”
“五皇子身有殘疾,六皇子過繼到慶親王一脈,七皇子謙謙君子,但是完全不理朝政。”
“現在隻有十一皇子、十二皇子、十三皇子和那個十五皇子最有可能。”
說到十五皇子的時候,對待任何事情一向都風輕雲淡的中書右丞,大豫朝中第二人,也不免嘴角有點抽搐。
張白圭明顯看到了恩師許子升抽搐的嘴角,主動接話道:“十一皇子和四皇子一母同胞,十三皇子和八皇子一母同胞。”
“在四皇子和八皇子死後,兩人名正言順地可以快速接受這些皇子的勢力,按照皇上最近一貫求穩的想法,這兩人誰當皇太子都有利於快速穩定朝政。”
“十二皇子和先太子一母同胞,又是先皇後僅存世間的嫡子,而且從小養在皇帝身邊,也有優勢。”
“唉,都是一團迷霧。”
看著張白圭皺成一團的苦臉,許子升不厚道的笑了,“你怎麼不說十五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