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朱浩宇咬咬牙,一雙冒著火的眼睛死死的瞪著薑允承。
活了那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啞巴吃黃連。
被冤枉的感覺,真尼瑪不爽啊!
“那他又有什麼證據來支撐他說的話?!”
“其實........單憑薑允承是被你們叫過去這一點,以及你們人多勢眾的情況來看,邏輯上,薑允承就不大可能主動對你們發起進攻。”
“而且,根據這把刀的長度來看,這是一把長柄短刀,在刀鞘合上的時候,整把刀身的長度有四十公分長。”
“如此長度,薑允承是不可能放在衣服口袋裡的,如果這刀真是他的,那麼,他隻能拿在手上。”
“可我們調查了步行街的監控,薑允承來的時候,手上什麼也沒有,你說甩棍是他的,或許稍微有可能,畢竟,甩棍可以放進校服口袋裡,但,這把刀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你在撒謊。”
朱浩宇這下子才終於有些慌了,結結巴巴得說:
“那,那他就沒可能彆再褲帶上嗎?”
片警笑了笑,把刀遞給了薑允承,示意薑允承彆進褲子裡。
薑允承穿的,是寬鬆的校服褲子,腰間就靠一根鬆緊帶來固定位置,鬆緊帶的彈力,哪裡可能把這麼重的金屬刀具彆再腰上?剛一塞進去,短刀就順著褲腿掉到了地上。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這,這又如何?!”
朱耀祖也急了,嚷嚷道:
“假設刀不是他的,那也是他持刀傷人啊!難不成,還能是我家浩宇自己捅自己不成?!”
“就算薑允承持刀傷人........”
法院的人說:
“那如果是危急關頭出於自我防衛的話,那也完全無罪。”
聽到這話,朱耀祖瞬間暴跳如雷。
“你說什麼?你是說,把我兒子的手捅了個洞,還完全無罪?!”
“你再說一遍試試?!”
被朱耀祖指著鼻子罵,對麵的男人也麵露不悅,冷聲說:
“我隻是在闡述法律事實,你要是不服,大可找證據來支撐你兒子的說辭,彆在這裡吹胡子登臉的。”
爭吵之際,薑允承忽然拿出手機,說:
“我這裡有幾段當時偷錄的視頻,不知道能不能算作證據。”
“哦?打開看看?!”
片警連忙接過了薑允承的手機,打開了相冊錄像。
“對了,嶽斌,你剛剛說,你表哥犯了什麼事情來著?”
“哦,他之前看上了一個小姑娘,約人家出來喝酒,後來喝多了,沒忍住,把小姑娘灌醉後就給人曰了,現在躲在鎮子上不敢回來。”
“嘿,這算什麼事啊,好辦,先聯係一下對方,問問接不接受私了,要是不接受的話,你告訴他們家,那可就不是少一層膜這麼簡單了。”
“你表弟呢?”
“他還好,雖然把人給捅了,不過沒傷到要害,所以量刑不算嚴重,再有三個多月就出來了。”
“哦,行,你給他帶個話,讓他放心,該給的,我一分錢都不會少他的。”
畫麵裡黑乎乎的一片,手機攝像頭似乎是對著酒吧地麵的,不過,聽聲音依稀可以聽出,這是朱浩宇和兩個馬仔的對話。
聽到這話,喧囂的派出所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朱浩宇的臉色更是一下子變得鐵青。
“額.......孫局........”
一名片警有些麵露難色地叫了一聲。
“有什麼事就說,彆磨磨唧唧的!”
孫局皺著眉頭說。
片警道:
“就是,前段時間我們確實接到一起報案,說附近一家KTV有個小姑娘被強奸了,犯人至今還沒抓到........”
聽到這話,孫局的臉色也變了,他瞪了一眼朱耀祖,又狠狠的盯著朱浩宇,低聲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朱浩宇有私藏強奸犯,還有買凶傷人的嫌疑了?”
如果說,朱浩宇和薑允承酒吧打架的事情,對他來說隻是小打小鬨的話,那麼,轄區裡的強奸犯抓不到這件事,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朱耀祖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朱浩宇,張口欲言,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警官,你們不知道,我當時,聽著他們一臉輕鬆的聊著這些違法犯罪的話題,我,我當時真的害怕極了!”
薑允承一臉委屈地表情說:
“還有,當時這個家夥,就拿著刀坐在我對麵,時不時還把刀拔出來,我當時真的快被嚇死了,本來想拍照錄像的,可是又怕他拿刀砍我。”
“對了,你往下翻,還有一段視頻,你們看一下。”
片警按照薑允承說的,把諾基亞相冊往下翻了一頁,點開了另一個視頻。
“朱浩宇,我提醒過你很多次了,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你爸還.........”
“啪!!!”
“朱浩宇!你敢打我?!”
“草你媽的,老子就打你了怎麼的?!”
“老子給你點臉,你還真就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我他媽看上哪個女人,用得著你來對我指手畫腳?!”
“你家裡一個臭開飯店的,有幾個破錢就覺得自己算是個人了?”
“當初要不是你爸一天到晚舔著個逼臉來撮合,我能看得上你?!”
手機裡傳來徐瑩瑩歇斯底裡的哭喊,不消說,這視頻,正是朱浩宇在酒吧裡毆打女朋友徐瑩瑩的視頻。
放完這個視頻,一直沒說話的徐瑩瑩的父親,瑞祥樓的老板徐進終於忍不住了,嘴裡罵了一句狗日的,朝著朱浩宇就衝了過來,對著朱浩宇的打臉就是一拳頭砸1了上去。
“老徐!你瘋啦?!”
朱耀祖大叫一聲,跑上去拽住了徐進。
“你他媽敢打我兒子?!反了你了!”
“操你媽,老子不光打你兒子,老子還要連你一塊兒打!!!”
說著,徐進和朱耀祖,兩具肥碩的身體就扭打在了一起,片警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二人給分開。
“狗日的朱耀祖,我家三代單傳,我女兒也是你家的小雜種能打的?!”
徐進指著朱耀祖就破口大罵。
“麻逼的你真以為我徐家是高攀了你朱家是吧?真覺得老子在你麵前就要低人一等是吧?!”
“警官,我要報案!”
徐進大吼道:
“我徐進實名舉報,煙草集團的朱耀祖,私挪公款,侵吞公共財產,並且向我索要巨額資金補缺他的私賬!”
“我現在就要報案!”
此話一出,朱耀祖頓時臉都綠了。
“徐進!草你媽的!你這是發的哪門子風啊?!”
說罷,朱耀祖又把頭轉向孫局,臉上終於露出了求助的神色。
“老孫,你,你說句話啊!”
孫局臉色陰沉,淡淡的說:
“朱總,我勸過你的。”
事實上,徐進和朱耀祖並不是誰單方麵巴結誰的關係,而更多的是雙向奔赴的關係。
徐進需要朱耀祖的權勢人脈,朱耀祖也需要徐進這個錢袋子,於是雙方一來二去,就打算直接結個親家。
但,這些事情,好麵子的朱耀祖是不會跟兒子說的,而朱浩宇呢,也自然覺得,丹城縣他們朱家最大,徐瑩瑩這種貨色,更是單方麵愛慕他的家世罷了,因此,對於徐瑩瑩這位徐進的掌上明珠,完全沒有半點尊重,說罵就罵,說打就打。
他從來沒有想過,徐家的手上,會不會也有自己家的什麼把柄之類的。
此刻,不可一世的朱家父子二人,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絕望,縱然朱耀祖人脈很廣,縱然他和許多領導吃過飯,甚至私交不錯,但,當同時麵對公檢法三家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手機裡的那些個資源,什麼忙也幫不上了,二人幾乎是臉色煞白得呆在那裡,跟石化了似的。
“韓副檢,你侄兒的事情,基本可以告一段落了。”
孫局對韓振說:
“做正當防衛處理沒問題的,更何況,他還***。”
“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你們可以先走了,剩下的,就是我和朱總還有徐老板之間的事情了。”
旁邊的朱耀祖還在那大喊:
“誣陷!這是誣陷!”
“你們等著!我要給謝書記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