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幫派勢力圖對市民來說簡直就是無孔不入,有專門販賣人口的人販霸,專門拐一些單身女人販賣到上海灘的各個窯子;有賭場霸、煙毒霸;扒竊霸則專門在人流多的地方,統一培訓統一行動一旦加入永不能退;碼頭霸則是除了剝削勞力也會和小偷合作偷竊客人的行李,然後分贓;還有一些跟民生緊緊相關的魚市霸、菜場霸、人力車霸,還有讓許一芯一言難儘的糞霸。
聽完這些,許一芯覺得沒有一點背景想要在這個燈紅酒綠的上海生活的好實在太艱難了。
同時也很慶幸,原主這個小姑娘能獨自一人磕磕碰碰走到了上海,又誤打誤撞找到了楊不棋,還真的是有點氣運。
休息了兩天後,許一芯捏著最後一點錢,按照記憶中的地方找到了楊不棋以前呆過的妓院。
這是一幢剛好位於租界和華界邊上的小洋樓,在洪門催老大還在世的時候,這裡異常的熱鬨。
而現在物是人非,曾經的繁華早已遠去,獨留一絲蒼涼空歎籲。
“你好,請問楊不棋在嗎?”許一芯敲開洋樓的門,此時還是太陽初升的上午,這些妓家們都還在被窩擁睡,唯有那門房睡眼惺忪的守著。
“沒有。”門房直接存不耐的回了一句,伸手就要關門。
“等等。”許一芯忙把僅剩的幾角錢遞過去:“勞煩你再想想,他從小在這裡出生,你肯定有印象的,他的母親曾經就是這裡的□□。”
沒有錯,楊不棋的身世並不光彩,他是妓生子,但他母親生下他沒幾年就因人老色衰被另外賣去了次等妓院,但孩子沒有帶走,就被當時的妓院老鴇留下打算養大了做個龜公。
卻不想楊不棋有點運氣,加上人機靈,被崔老大看中要了過來留在身邊跑腿。
“哦……你是誰?”門房接過幾個硬幣墊了墊雖不滿意但也沒再把門關上。
“我是他娘生前定下的未婚妻,現在從老家過來找他。”原主這個婚事,其實真計較起來也不算正經婚事。
原主的母親曾經也在這裡做過□□,隻是她運氣比較好被一個商人帶回去做了個姨太太,最後還生了個女兒。
這婚約也是當年她跟楊不棋母親有一回通信玩笑著說起,現在我們你一兒我一女,正應了那時說的湊個娃娃親。
楊不棋母親那會落魄的不行,一看這話也不管對方是否玩笑,立馬回信說這就是緣分,然後還有模有樣的郵寄了個小銀鎖當信物。
當時原主母親收到時就直接氣笑了,直接把信和信物往抽屜一扔也沒當個事。
隻是人有不測風雲,十幾年過去了,那商人家道中落又早死,最後原主母親也身體不好,擔心自己去了後沒人照顧女。就想起這份信來,目的也不是讓她真的去找人結婚,畢竟對方就是一個癟三龜公,也可能早成家生子。
原主母親隻是讓女主拿著這份信,希望這個楊不棋念點交情幫著她得女兒在上海紮根。
倒是原主在得知對方混的不錯,又沒成家才動了這個心思,直接說母親讓她來找他履行這個婚約。
所以說……雪山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許一芯掏出一份舊信和那個小銀鎖,門房是不識字的,但小銀鎖他認得。
至於是不是那個楊不棋的他也不管,反正他不說這姑娘遲早也能問到,畢竟楊爺現在名氣大著呢。
“你要找的楊不棋早就不在我們這了,現在楊爺是洪門金老大的得力手下,你要找得去富錦路那邊的老林茶館找,金老大喜歡帶人在那說事,不定就能遇上了。”
“謝謝,麻煩你了。”許一芯等到門重新關上後,才慢慢的往富錦路走去。
她不是不知道老林茶館才能找到楊不棋,之所以先到這裡,為的也是萬一彆人事後核查有個出處。
隻是現在讓她鬱悶的是,本來預留坐車的錢幾角錢沒了,從這裡走到富錦路起碼要兩個小時。
心有點塞,加上她一個獨身鄉土打扮的女子走在這時代的華界街頭,總感覺有種豺狼虎豹在身後虎視眈眈。
還好這會朗朗乾坤,許一芯專挑人多的地方走,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趕到那個老林茶館。
這時代基本上賺錢的商鋪都是幫派背景,裡麵工作的基本也都是幫派弟子,因此許一芯一腳踏進茶館時,幾個正各處斜倚柱子流裡流氣的夥計就齊齊的看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就想說,有多少七夕還跟我一樣加班到晚上的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