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找的商隊也不是彆人, 正是好客來的東家薛洛,原來他是京城人士,家裡主營糧油鋪, 這次會出現在湘羊城也是為了收購糧食運往其他府城。
許一芯對薛洛並沒有特彆的好感, 大概商人重利的原因, 交談中處處能感覺到對方的涼薄, 沒有太大的國家大義,畢竟打仗他賺的反而更多。
不過她也不會去譴責,每個人立場不一樣,如果可以她也隻希望苟著。
倒是薛洛對她帶在身邊的幾個護衛很感興趣, 不論是氣場還是聽從命令所表現來的快速執行能力,簡直不是外麵請來的護衛所能比的。
就是他薛家自己培養的護衛,也做不到如此整齊劃一的行動。
尤其這幾個護衛,便是連續趕了一天的路,休息時那腰背還是很挺直。
“許姑娘,你這護衛哪裡請的。”觀察了兩天後, 薛洛主動前來找許一芯攀談。
此時正是晚飯歇息時候,許一芯的幾個護衛也在忙碌整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當飯點大夥就不自覺看向他們這一隊,不為彆的, 隻為每次都能整出不同的花樣,好像不是走商是出來郊遊似的。
這會幾個大男人一人一碗臘肉野菜湯,幾塊乾糧掰碎了放進湯裡,嚼吧嚼吧瞧著都有滋味。
反觀其他一些商隊除了像他這樣專門有人單獨打理吃食的,大部分都是就著水乾啃幾口乾糧。
像她這樣,一到地就看附近有沒有吃的, 然後大張旗鼓生火做飯還真是……
許一芯正愁不知該如何讓薛洛嘗嘗她自製的味精,就碰到他主動過來,忙端起還沒來得及開動的野菜湯問:“你要不要先嘗一下我這邊的夥食。”
“……”薛洛。
“我還沒開始,乾淨的。”許一芯趕緊解釋。
“許姑娘,我不是為了吃過來的。”薛洛一波尷尬。
“我知道,但我是為了讓你嘗一口才讓你吃的,我在裡麵放了一種自製的調料,它可以讓任何菜的味道都提鮮很多倍。我相信你開酒樓就該知道飯菜鮮美的重要性,你又有糧油鋪子為該知道做菜用調料的市場有多大。”
果然薛洛沒有再推辭,接過勺子舀了一口湯,抿了一小口,品了品後又把勺子剩下的都喝下,之後眼睛放光。
“許姑娘這個調料方子你要賣多少銀子?”
許一芯搖搖頭,心道奸商,真以為我短視見錢眼開嗎?
“這次我隻賣調料不賣方子。”
薛洛怔了一下,然後意有所指道:“許姑娘我承認你確實跟普通女子也不一樣,也高於一般男子許多,但你也該知道木秀於林,你家族都未能守侯的財富,你覺得你能抗衡?”
許一芯沒有被嚇住,反而衝著那幾個被薛洛眼饞的護衛說:“你覺得我的護衛好?”
“自然是好的。”薛洛順著她目光看過去。
“你說我若有這樣的護衛100人,1000人時,我還會怕嗎?”許一芯看著此時雖然隻有形似而神不似的臨時護衛隊,但她相信假以時日肯定會把他們訓練成最勇猛而又最有紀律的一個部隊。
“許姑娘可真會說笑,不說1000人,若100人都像這8人護衛般,就能堪比一個旅〔這裡百人為一旅〕的軍隊,自然無須太過擔憂。”薛洛嘴角含笑,但眼裡卻透著淡淡諷刺,這小姑娘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這8人若不是身上沒有殺過人的戾氣,沒有人不會認為他們是士兵。
“所以我不怕。”許一芯聳聳肩,一臉無所畏懼的輕鬆模樣。
薛洛大驚忙問:“姑娘真有這樣的護衛百人甚至達千人?”
許一芯見他這般,哈哈大笑起來,晃晃腦袋道:“現在自然是沒有的,若有也不會找薛東家搭這個商隊一起走了。”
薛洛也是回過神想到這茬,臉色有些訕訕,但同時又好奇對方哪來的自信:“許姑娘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許一芯笑笑:“所以薛東家對這調料要嗎?”
“自然是要的,不知許姑娘這調料價作幾何?”薛洛問。
“跟鹽價不相上下。”
“那倒適合薄利多銷。”薛洛沉思了一會又問:“不知道許姑娘現有多少貨,這車上帶的可是?”
許一芯搖搖頭:“這個調料等我回來具體再跟薛東家商談,若到時薛東家不在也可放權給湘羊城掌櫃也可。”
“可,以後許姑娘若有其他合適我糧油鋪的,儘管去找我鋪子掌櫃。”薛洛說。
“行。”許一芯應聲。
然後薛洛把勺子遞給她起身,許一芯接過自然的放進碗裡舀湯啃乾糧。
薛洛一滯,表情有些古怪說:“這勺子我用過。”
“我知道啊,我不嫌棄。”許一芯瞟了他一眼,然後自然的低頭舀起喝湯。
薛洛隻覺得風中淩亂,這是嫌棄不嫌棄的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