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弘則看著她, 麵無表情。
“我真得想,現在我自己都要愁錢了,那家夥還來剝削我, 給了這一次, 下一次胃口怕更大。”
“滅了, 誰去管理?”穆弘則直擊問題中心。
許一芯啞然, 而且現在這個府城她能讓這些鄉紳不鬨事,是因為用利益交換,但再換一個州府,她不可能還用這個方法。
因為她現在一有兵馬可攻打, 二有城池可退守,三有足夠的梁草可支撐,她沒有理由再需要割讓自己的利益。
隻是打容易,守有點難。
“周伯華現在能接你的班嗎?”許一芯問。
穆弘則擰眉:“你這邊事太多,讓他單獨負責生意這塊是沒問題。”
“那就儘快多培養幾個,每人負責一個區域, 你統籌,反正打下來估計也要一些時間,不可能像奪取湘羊城這樣迅速。”
穆弘則鬱結了,這女人果然不會讓自己有一點輕快。
就在許一芯明麵上拖字訣,暗地裡準備軍馬攻打時, 一位當世大儒忽然駕臨了府衙。
許一芯自己沒有感覺,但是有點才學的個個如迷弟般雙眼冒光的迎在門口,為的就是一睹大儒的風采。
許一芯一臉恭敬的等在那裡,心裡卻暗自腹誹,自己那麼辛苦,養活了這麼多人, 怎麼就沒人這樣對自己。太難了,果然知識就是力量,到哪都受人尊敬。
大儒很年輕,四十多歲,一頭烏黑發亮的頭發高高的盤在腦頂,一個白玉冠束在那裡,讓人一眼過去就知氣質高雅。
但這樣的形象卻和許一芯心中白發蒼蒼的大儒差了好多,一時她有些回不過神。
身旁穆弘則撞了下她的胳膊,許一芯這才回過神,接人入府衙。
“先生,師兄。”一入府衙,穆弘則就恭敬的上前行禮。
許一芯又一次驚掉了下巴,什麼鬼,穆弘則隻跟她說他一直邀請的賢士帶著一位當世大儒前來,沒想到這賢士竟然是他師兄,這大儒竟然是他先生。
……許一芯表示有點鬱悶,所以自己到底有多差,穆弘則都跟隨自己這麼多年了,這位師兄卻一直都不願意來幫她。
藍瘦……香菇。
幾人落座後,許一芯有些激動道:“聞之先生,在下早已對您仰慕已久,不知先生此前來是否應了穆先生應邀來助我行事?”
聞之先生也就是當世大儒,曾教導過前太子,在太子被當今聖上無理廢掉後,他也就辭官隱居,但在退隱時成立‘仰山詩社’,結社的文人有六十多,這些人時常講經論文,拈題畫課,互相切磋。
因此名聲不僅沒有因隱居跌落,反而越來越響。
六十多人,若都是能用的,就算打下半個江山都不怕沒人治理了。
許一芯,心中燃起了火苗,錢財易得,人才難尋啊。
“我與先生此番隻是前來看看。”一旁的弟子孟奎出言解釋,他也就是穆弘則的師兄,久請不來的賢士。
許一芯的眼睛黯然了,不過麵上沒顯恭敬地問道:“都可都可,隻是湘羊城沒什麼大的景點,不知兩位想去哪裡看?”
“我們不是來你這看什麼景點,我和先生是來看你辦的書院的。”孟奎似乎對許一芯很有意見,言語之間頗有不耐。
許一芯壓著不爽,繼續扯出一個笑,這次她也不看他,直接看著聞之先生說:“沒想到我那書院名聲都傳到先生那裡了,慚愧慚愧,隻是剛辦起來,生源有些少,先生若不嫌棄,今天先在府衙歇息,明兒我親自帶先生前去。”
“可。”聞之先生點點頭,問:“聽說你的學堂有教無類,什麼階層的學生都收?”
“是的。”許一芯如實回答:“對我來說想要學知識的人都是一樣的,唯一不一樣的就是努力的學生和不努力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