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人一馬鬥氣之時,前方忽然起了一陣嘈雜聲響。
此時他們已經離了大道,公孫度打算走近路、鑽小巷回館舍。
此刻聽聞異動,公孫度立刻從鞍袋裡取出弓箭,緊繃神經嚴陣以待,白馬挺有靈性,仿佛也感受到了危險,收起了玩鬨性子,隨著公孫度的命令緩步而行。
他沒有選擇上馬,這巷子裡騎馬,沒有起步空間,衝不起來的騎兵,就是個大靶子。
重重的腳步聲先傳來,一個麻衣老漢拐過街角,悶著頭朝公孫度這邊衝了過來,公孫度看得分明,那老漢懷裡抱著一包東西。
沒多久,後麵的追兵也現了身影,一個個短衣打扮,氣質凶悍,體格健壯,手裡都提著把環首刀,領頭大聲吼道“攔住他!不要讓他跑了。”
那老漢慌不擇路,一頭撞向公孫度,公孫度被這人冒失的一撞嚇了一跳,閃身躲開。
卻見那老者一個趔趄,扶著一旁的的牆壁倒了下去。
公孫度瞪大眼睛,這是,,碰瓷?
前世一輩子都沒碰到的事情,沒想到在古代經曆了回。
在這瞬間,公孫度的鼻子一皺,空氣中彌漫著股血腥味,以及一種奇怪的味道,那味道,就像小時候尿褲子不敢告訴家裡人結果等尿乾了那種味道。
老者身上有傷,卻是個小強,強忍疼痛和疲累攀著牆壁就要繼續往跑。
“小子!攔住他!”領頭的追兵朝著公孫度大聲喝道。
公孫度可沒多管閒事的功夫,側開身子,就要避開這一群人。
那領頭之人瞧見公孫度不動,還讓開道路,心中惱怒,正要發作,就看到公孫度身邊的白馬,眼睛一亮,好馬!
接著他環顧四周,街頭窄巷,沒有閒雜,怎麼看都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加上這段時間裡洛陽城本就混亂,死一條性命就跟玩一樣,也是殺人搶劫的好時機。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這些念頭在片刻間就被定下。
正好,那個逃跑的老者在掙紮了幾步路就倒地不動,領頭追兵放下心來,放慢腳步,露出一臉的獰笑,筆直地向著老者走過去,隻是在其行走過程裡向左右示意。
一條小巷,前方追兵,中間路人,後麵是逃人,局麵看似一目了然。
可是在這些追兵露麵的一瞬間,公孫度就心知不妙,這些人明顯是洛陽城裡的那些豪族豢養的私兵,遇見這種私兵行事,自己若是有個大家族靠山,那也就是寒暄幾句了事,可若是白身一個,那便是凶多吉少。
追兵的步伐愈發的急,在靠近公孫度之時,領頭的私兵乍然向著公孫度揮刀,刀鋒劃出一道銀光,映照著私兵猙獰的麵容。
幾乎上私兵頭目舉刀的一瞬間,公孫度舉弓,箭支對著那張獰笑的口,一箭射出,騎弓的力道不如步弓,可是在這等距離之下,箭矢也輕而易舉的從口前入,從後腦傳出。
箭支穿腦,爆開的白漿噴了其後私兵的滿臉。
公孫度上前,靠住被瞬殺的士兵頭目屍體,以其為掩護,箭發連珠。
嘣嘣嘣,弓弦連響。
僅僅一個呼吸,公孫度手裡的箭支就已經射完,這麼近的距離,那些被頭目之死震驚的私兵們,刹那間就被咫尺間的箭矢穿喉而過。
短短時間,公孫度就乾掉四個人,敵人被他的氣勢所攝,竟然一時間不敢上前。
“上,他沒有箭了。”有人發一聲喊,吼著舉刀上前。
公孫度歎一口氣,扔掉騎弓,站起身來自馬背上鞍袋裡握住長刀,隨著他的前進,長長的刀鋒出鞘,公孫度托刀,前出,踏步,狠狠地向下一斬。
嗆!
率先攻擊的私兵環首刀斷開,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胸口,在那裡,已然出現一條紅線,嘩嘩的血水咕咕冒出。
“你的刀...”私兵試圖捂住那條縫卻是回天無力,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隻是臨死前看向公孫度的長刀自語道。
公孫度手中的並不是此時通用的製式環首刀,而是他讓匠人專門為他量身打造的一把長刀,參照了後世的戚家刀,在環首刀的基礎上加長了刀身,刀身近刀柄位置沒有開刃,以方便對砍,刀柄也長出一寸,既能單手劈砍,也能雙手持握。
“上!跟他拚了!完不成主人的任務,大家都得死。”
剩下的私兵並沒有被公孫度的氣勢嚇到,反而鼓起餘勇殺了上來。
公孫度亦不懼,擰腕翻刀,甩掉上邊的血水,踏步上前,長刀力劈、橫斬,總能在毫厘之間傷敵。
漸漸地,前進的他衝進敵人從中,砍死砍傷數人後,他被人四麵包圍,卻攝於剛才公孫度的武藝精熟,無人敢於上前。
僵持間,公孫度大吼一聲“小白!”
希律!
白馬聞聲,自私兵背後而出,馬蹄子踢翻一人,馬胸口撞倒一人。
場麵急轉間,公孫度急退,搶在二人起身之前,唰唰兩刀,抹了二人的脖子。
電光火石間,二人授首,餘下兩人已經喪膽,回頭便逃。
“哼,還想跑?”公孫度冷哼,自身下屍體上拔出箭矢,提弓便射,嘣!一人聞聲而倒。
最後一人更加驚慌,腳步更急,眼見就要出巷子到大街之上了。
公孫度不慌,拍下身旁的白馬肚子,白馬會意,邁著小步跑起來,公孫度亦邁步狂奔,且在行進間上馬。
感受到背上的重量,小白發力,強健的馬腿仿佛跨越空間,眨眼間便跟上了逃跑的私兵,在私兵驚駭的眼神中,公孫度提刀,自他身邊掠過,隨後他的視野便開始旋轉、變黑。
啪嗒!一顆大好頭顱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