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菟郡人士,公孫度。遼東太守之位。”徐榮頷首,一字一頓說出那個名字。
董卓皺眉,疑惑道“幽州公孫氏?”
徐榮搖頭道“非也,不瞞主公,公孫度乃屬下故友,此人隻是縣中小吏出身,與幽州公孫氏無乾,此前曾為冀州刺史,因謠言而被罷職在家。”
聽聞不是幽州公孫氏的人,董卓的眉頭舒展,他適才收到消息,幽州的公孫瓚似乎對他非常不滿,和那連夜奔逃出洛陽的袁本初有所勾連,似有所圖。
“有何緣由,你且道來,若是有理,給他遼東之位又何妨?”董卓掐掐胡須,靠在榻上,饒有意味道。
“諾!”徐榮頷首,接著豎起手指說道
“任公孫度此人為遼東太守,有三益。”
“其一,其人出身平民,與士族不是一路,太尉不用擔心此人同士族合力,朝堂之上此人便隻能支持太尉。太尉可安坐釣魚台,看他與士人相鬥,坐收漁翁之利。”
“其二,吾了解此人,其人高傲,定不能居公孫瓚之下的,一旦公孫度擔任遼東太守,必然會與同樣高傲的公孫瓚決裂,太尉則可不用擔心幽州整合全州之力。”
“其三,遼東之地,孤絕海外,交通甚為不便,於太尉而言,閒棋一枚罷了,任他公孫度如何,也翻不了這洛陽的天。”
“好好!子興講得好啊,條理分明,深得我心,想不到子興亦有謀略之才,可喜可賀啊。”
董卓看到徐榮豎起三根手指,滔滔不絕的講完三益處,驚得一顫,拔掉一根胡須,卻也不在意,大笑稱讚徐榮道。
徐榮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其實這些都是找太尉掾屬賈詡參謀的,他與賈詡二人早年就相識,二人興趣相投,來往頗深。
當他去就公孫度之事去問計之時,賈詡聽完徐榮的描述,就斷定此行無礙,並還親自教會了他這番言辭,
賈詡看得很清楚,西涼士人同關東群雄的矛盾很深,那些自視甚高的關東人是決不會任由自己身居西涼士人之下的,而且這種矛盾裂痕已經顯露,從關東的消息傳來,逃奔出洛陽的豪族子弟,以及剛剛被董卓善意提拔的州牧,都在厲兵秣馬,似要起兵戈。
這種局勢下,作為董卓的親信,隻要徐榮不舉薦那些犯忌諱的人物,董卓都會同意的。
此刻,徐榮看到董卓的一臉笑意,頷首同時也暗自佩服賈詡的謀略。
“某同意了,就讓那公孫度做遼東太守。”
董卓拍著案幾大聲道,
“多謝主公!”徐榮聞言大喜,躬身致謝。
“無妨,隻是這遼東公孫氏啊,著實不像話,你看看。”
董卓擺擺手,渾不在意一個邊地太守之位,說著從案幾上的案牘從中裡拿出一份竹簡,扔給了徐榮。
徐榮麵露不解,還是一把接過,細細讀來,這是一份禮單,裡麵的內容也是求官,隻是看到落款,徐榮的瞳孔一縮遼東公孫昭。
“這竹簡你收下吧,你那老友,可有的忙了。哈哈!”
又是一陣大笑,董卓已經判斷出了,那公孫度上任,必然要對這公孫昭下手的,到時候又是一番爭鬥,對他來說,有百利無一害,何樂而不為?
徐榮苦笑,心裡有些為公孫度擔心了,卻不好再說,有朝廷大義在手,若是收拾不了郡內豪族,那麼隻能說明你無能。
不料董卓停下了笑容,默默思忖了會,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這才開口道
“也罷,看在你的麵上,再派五百兵卒給他。”
“涼州兵不行,洛陽禁軍吧,那何苗手底下的禁軍,不是有些不聽管教的嗎,都不用處置了,一並送於他,免得弱了你堂堂中郎將威風。”
“謝主公!”徐榮聞言大喜,躬身拜倒道,言語哽咽且心懷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