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士卒在碼頭上維持著秩序,倒是顯得有條不紊。
公孫度全身著甲,這會兒正在盯著船上的幡旗瞧呢,餘光就瞥見張遼緩緩騎馬靠近。
張遼在昨日就回歸公孫度營中,帶回來了一百騎兵,公孫度並不失望,當初張遼是以朝廷名義在河北招募的一千兵馬,這回能以自身人格魅力帶回來一百的騎兵,已經讓他很驚喜了。
“什麼事?”
“主公,弟兄們發現了幾個觀望我等行蹤的探子,被軍中的斥候給捉回來了。”張遼在馬背上拱手道。
“探子?是不是附近的百姓?”
“不是百姓,斥候檢查過那些人手上的繭子,都是拿慣了刀的,而且一個個嘴巴死硬,不肯吐露分毫。”張遼眉頭微蹙回道。張遼的隱藏意思就是那些人都是些死士,不是一般人能夠豢養的。
“走,去看看。”
沒一會兒,公孫度就在碼頭附近的草叢中看到了那幾個被繩子捆縛的死士,一個個鼻青臉腫的,看樣子被打的不輕。
這些人看到公孫度後,那一臉橫肉的漢子瞳孔一縮,肌肉拱起,似乎要暴起傷人。公孫度要有多遲鈍,才會被這種把戲傷到?一記窩心腳踢過去,這一腳著實力大,那漢子傷了肺腑,口中直冒血,卻是硬撐著要起來反擊。
這番拚命的架勢,搞得公孫度摸不著頭腦,正琢磨著呢,卻聽見“小心!”“有弓弩”“小心刺客!”的呼喊聲
張遼最先發現不遠處的草地下有人埋伏,待看到草叢裡的金屬光澤時,當即喊出小心弓弩的示警聲。
公孫度在張遼示警的一刹那就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弓弩手,以及那已經發出的弩矢,而那弩矢的目標,本是自己的眉心,隻是因為張遼的示警,導致了弩手倉促之下發射失準。
可即便是失準,弩矢同樣射向了公孫度的頭部。
死亡的大恐怖臨身,公孫度千鈞一發之際,運動了全身肌肉,隻為了將頭向右側偏移了一寸。
“錚~”弩矢擦著鍛打的兜鍪弧形麵,其被同樣身為鋼鐵材質的兜鍪彈開。
公孫度的腦袋被震得嗡嗡作響,霎時間起了一身的冷汗,似剛剛這般的危險時刻,是他抵達這個世界後的第一次。
恐懼消散,可隨之而來的就是無儘的憤怒,他沒有停頓,沒有遲疑,一把奪過在側士卒手中的弓,撚弓搭箭,射向了遠遠奔逃的刺客。
“嗖!”張遼也射出了手中箭矢。
“嗖~”一連兩根箭矢,都射中了刺客的大腿,那刺客當即倒地,還在奮力用手掌向前匍匐逃跑。
“拿下他,我要活的!”公孫度牙根緊咬,幾乎是用吼的道。
周圍的士兵也都很憤怒,公孫度對待手下兵卒十分大方,而且並不欺侮打罵士卒,還經常與老兵們互相閒談,像多年老戰友一般,這般上司,委實難遇。
幾日下來,大家對他都很滿意,甚至生出了效死之心。要知道,這一點對戰場老油子是有多難。
張遼臉色陰沉,發生這種事情,嚴格來說,其實是他的責任,沒有徹底肅清周圍的敵人。
他彎腰拿起地上的弩,觀察了番對走來的公孫度低聲道“這是軍中精弩,是董卓兵?”
“不一定,連徐榮都可以給我搞來三百精弩,對於有些人來說,信手拈來。”公孫度擺擺手,示意下定論為時過早。
這幫人處心積慮,剛剛那個被公孫度踹翻的死硬分子,就是要弄出動靜,好給遠處藏匿的弩手指明身份。
此時士卒已經將公孫度圍了起來,剛剛發生了刺殺,無論如何,公孫度此時都不應該暴露在外的。
“嘿,這些人真的是...費儘心機!用的還是釘頭箭。”公孫度拿起士卒遞過來的弩矢,發現那支釘頭箭,專門用於破鐵甲的。
而當公孫度看見那箭杆上的銘文時,瞪大了眼睛,那是個袁字。
“這麼明目張膽嗎?嗬嗬,這是要用我立威啊!”公孫度被氣笑了。
可隨即他就收斂笑容,對左右下令道“傳令下去,此事不得泄露,違者以軍法論處。”
“諾!”四周在場的士兵皆肅然應聲,可那眼中的殺意怎麼也掩飾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