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這些並不是尋常的公雞。你看到一旁坐著的那幾位公子沒有?有高縣丞家的二公子、還有城裡幾位富商家的公子,他們平時最愛聚在一起鬥雞,剛才就是在下注。”
明謙的眉頭微皺,這幾位都是縣城裡有名的紈絝子弟,平日裡他們鬥雞都是在專門的鬥場舉辦,不知今日為何在橋邊就開賽了。
明蓁還是頭一次見到鬥雞的場麵,不免好奇地多看了幾眼。明澤就更不必說了,瞪著眼睛一臉探究地盯著小廝手裡的公雞。
忽地,明澤眼前一亮,興奮地指著場中某處拉著明蓁看過去。
“姐姐,你快看,那位公子手中拎著的蟈蟈籠子和你送我的那隻一模一樣。”
明澤的話讓明蓁愣了一下,她不由得順著弟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橋邊的柳樹旁,一位身著竹青色錦袍的男子慵懶的坐在石墩上,他的手裡把玩著一隻櫻草色的草編籠子,草籠子被編織成六角亭的模樣,裡麵趴著隻通體碧綠的蟈蟈。
明蓁一眼就認出,這正是自己送給桂香的那隻蟈蟈籠子。
此刻,這隻籠子正被人拎在手裡上下搖晃,拎著籠子的那隻手修長白皙,隨著手指無意識地晃動,蟈蟈籠子也跟著在空中翻滾了一圈。
地上,一隻紅羽黑腿的公雞,撲棱著翅膀衝向草籠子,它眼神銳利地盯著草籠子中的蟈蟈。
下一刻公雞的雙腿離地,猛地向上一躍,卻在離籠子還有一寸距離的時候敗了下來。
公雞有些羞惱,伸長脖頸高聲鳴叫了一聲,又鬥誌昂揚地向著蟈蟈籠子衝過去。
可是這一次拎著籠子的人卻不再逗弄它,而是把蟈蟈籠子高高提起。
“紅將軍,你也覺得這隻蟈蟈很漂亮是不是?可惜這隻不能吃,你好好比賽,贏了的話我就帶你去後山逮螞蚱吃。”
男子的聲音張揚,帶著一股勢在必得的氣勢,仿佛他口中的“紅將軍”已經贏了。
他身旁一位搖著紙扇的男子麵上有些不耐煩:“陳霖淮,彆光顧著在那擺弄你的破草籠子了,你的這隻雞還參不參加比賽呀?”
陳霖淮揚了揚手中的蟈蟈籠子,眉眼一彎,笑了起來。
“高文傑,你等著。今日本少爺就讓你見識一下“紅將軍”的威風。”
明澤的注意力都在那隻蟈蟈上,語氣有些忿忿不平。
“那位公子居然說什麼破草籠子,這隻蟈蟈籠子和姐姐編的一樣,明明很好看。”
“明澤……”
明蓁忙低頭拉了拉明澤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亂講話。雖說這個蟈蟈籠子是陳少爺從桂香那裡買來的,但明蓁還是不想被人發現是她編的。
她已經猜到了,這人大概就是桂香口中那位出手大方的陳少爺。
不得不說這位陳少爺倒是真生了一副好相貌,麵如冠玉、目若朗星,一襲竹青色繡雲紋的錦袍更襯得他身姿挺撥、神采奕奕。可他一笑起來,嘴角的酒窩便若隱若現,頓時又讓人覺得有些憨憨的。
明蓁心裡升起一個念頭,怪不得大家說他人傻銀子多,倒還真是一副很好騙的模樣。
果然,在高文傑幾人故意起哄下,明蓁就聽那位陳少爺很是豪爽地吩咐自家的小廝取了二十兩銀子出來下注。
姚家對子女管教甚嚴,姚明謙在書院裡也是潛心讀書,對這些玩樂事務一概視為惡習從不沾染。此時他也覺得不能讓姐姐和幼弟見識到這些。
“明澤,我們走吧!”
明澤不想走,他覺得鬥雞比賽肯定比舞獅表演還要有趣。
“二哥,我們再看一會嘛。”
明官就更不必說了,他比明澤還要癡迷呢,早就擠到人前跟著眾人一起喝彩去了。
姚明珠也跟著阻止:“二弟,好不容易來一趟縣城,就讓明澤好好玩一玩吧!”
幾個人都不肯離開,明謙很是無奈,皺眉看向明蓁。
“大姐……”
明蓁輕笑,她這個弟弟少年老成,平日裡極為自律,即便是出來遊玩也不肯放鬆。
“明謙,你也不必太緊張。我們隻是看看熱鬨,不下注參與,就是爹爹在也不會怪罪的。況且,古時鬥雞也是一項雅事,我讀詩文時就常見到描述鬥雞的詩句,今日我們也開開眼界。”
明蓁不希望自家的弟弟隻一心關起門來讀聖賢書,世情百態,多見識一下並沒有什麼壞處。
既然大姐都這麼說了,明謙也就不反對了。就像大姐說的,趁此機會揣摩一下詩文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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