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門前被各家商鋪的馬車圍水泄不通,都是等著為公主進獻賀禮的。
明蓁下了馬車帶著人往裡走,在二門處正遇到了江均瑤一行人。
今日的江均瑤格外熱情,一見到明蓁就忙開口打招呼:“陳少奶奶,怎麼來得這樣遲,是不是繡品不出色,不敢拿來呈獻給公主呀?”
“楊少奶奶說笑了,你們楊家繡莊都敢來,我們春華堂有什麼不敢來的。”
江均瑤冷笑:“楊少奶奶太過自信了吧,那咱們走著瞧好了。”
江均瑤目光越過眾人落在桂香臉上,眼中滿是威脅之意。她相信桂香不敢不聽她的吩咐,昨日她已經事情將事情交待了下來,如今就要看桂香的配合了。
桂香察覺到了她的視線,麵上都是懼意,立刻點了點頭態度很是恭謹。江均瑤放下心來,給了身邊的丫鬟一個眼神,示意她開始動手。
“陳少奶奶,請吧!”
明蓁沒有和她客套,“楊少奶奶請!”
兩人進了二門,順著遊廊往裡走。江均瑤帶了四名丫鬟一起來的,她們落後幾步,將桂香前後圍住,其中一個同樣提著紅木提盒的丫鬟趁機迅速和桂香交換了手裡的東西。
春雨一直緊跟在明蓁身邊,並沒有關注身旁人的舉動。很快,江均瑤的丫鬟便跟了上來,不過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誰也沒有察覺到。
眾人都聚在縣衙後堂的庭院中,等著公主府長史傳喚進內廳。院中眾人不敢高聲喧嘩,隻恭敬地等在那裡。
所有送呈公主的賀禮,都是先由何夫人篩選,隻有她選中了,才會請公主府的長史再過目一遍。
“不錯,留下吧!”
“這個就撤了吧!”
廳內長史的聲音不時傳出來,不愧是公主府裡的人,她的聲音不緊不慢卻帶著威勢,不少鋪子的東家娘子已經開始緊張,唯恐自己的賀禮會出什麼錯處。
明蓁立在眾人身後,泰然自若,神情不見一絲慌亂。江均瑤回頭看了一眼,眼底帶著嘲意。
很快,便輪到楊家繡莊進獻賀禮,江均瑤快步走了進去,將繡屏獻上。
“這幅《春睡圖》是我們繡莊手藝最精湛的繡娘所繡,進呈公主賞玩。”
江均瑤的聲音傳到廳外,明蓁似是被驚到了,她一臉不可置信地表情。
春雨最先驚呼出聲:“小姐,那繡屏不是我們鋪子繡的嗎?”
春雨的聲音讓不少人都看了過來,明蓁神色一變,立即轉身走向桂香,伸手就將紅木提盒的上蓋掀開。
裡麵躺著一架紫檀木繡屏,隻是正中的綢布上一片空白,連一針一線都沒有落下。
“明蓁姐,怎……怎麼會這樣……”桂香很是慌亂,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桂香,我們出門的時候是我親手將繡屏放進提盒的,這一路都是你保管,繡屛怎麼會被換了?”
明蓁冷著臉質問桂香,她隻是低著頭連連否認。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公主府的長史已經驗看過江均瑤獻上的繡屏,不出意料的被留了下來。江均瑤心中大定,退出內廳後,麵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她已經注意到了明蓁這邊的動靜,故意抬腳走了過來。
“陳少奶奶,這是出了什麼事了,你們春華堂怎麼還沒將賀禮呈上呀?”
明蓁的眼神冰冷,“出了什麼事你不知道嗎?江均瑤,那副《春睡圖》是怎麼回事?那明明是我鋪子的繡娘繡出來的。”
“哎呀!”江均瑤滿臉的驚訝,“姚明蓁,你怎麼在這裡胡言亂語呢?是不是眼紅剛才長史大人盛讚了我們鋪子進獻的賀禮。那《春睡圖》可是我們繡莊的繡娘一針一線繡出來的,你可不要冤枉人。”
她的目光落在明蓁麵前的紅木提盒上,“姚明蓁,你為公主準備的賀禮怎麼隻有一座繡屏底架呀?這正中的綢布居然空白一片。為公主準備賀禮你都這麼不儘心,這可是大不敬呀!”
江均瑤存心要誣陷明蓁,鬨出的動靜不小。守在廳外的公主府的侍女都被驚動,皺眉看了過來。
明蓁冷笑:“江均瑤,是我一時大意才被你將我們春華堂的繡屏換走。隻是,我們春華堂為公主準備的賀禮卻還是在的。”
江均瑤愣住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姚姐姐……”
江均瑤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熟悉的女聲。她扭頭看過去,就見袁錦雲提著一個紅木提盒從遊廊處走來。
“姚姐姐,我沒來晚吧。”
“沒有,你來的正好。”
明蓁接過袁錦雲手中的提盒,對著江均瑤莞爾一笑。
“這才是我們春華堂進獻給公主的賀禮!”
內廳那裡已經在傳召春華堂的人進獻,明蓁蓮步輕移,拎著提盒走了進去。